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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拿她对他的感情跟旁人比较,从前宋齐是这样,盛茏也是这样,他是她头顶的一片苍穹,不论她走到哪里,离得有多远,抬起头总能看见,她不愿明说她有多爱他,那样多丢脸,也会逼得她没有退路。
“我呢?”她戳戳他的心口,“倘若哪天奴才死了,万岁爷会不会心痛?”
“混说!”皇帝竖起眉毛,拧成一道寒雾笼罩的山脊,“往后不准再说那个字眼儿,你长进朕的骨头缝儿里,你若离开朕,就是抽朕的筋剥朕的皮,朕生不如死。”
火烧火燎的痛何等煎熬,他默然拉起嘴角,觉着扳回了一局,祁盛茏在她心里不过是个轻易就能抹掉的短痛。
盛苡撅起嘴角,打了个哈欠,翻过身靠在他的胸口,低声嘀咕,“你没了奴才,日头照样东升西落,折子多得您烦不胜烦,您多得是人伺候,拔个萝卜地皮松,没几天您就会忘了我。”
“不会的,尧尧,不会的……”皇帝兀自沉吟,又听她说道:“从南苑回来,一直泡着药汤,奴才膝盖儿里头的寒气兴许是被逼干净了,前儿个下那场雨,奴才去皇贵妃娘娘宫里请安,腿上竟也不觉着痛了。”
她还疼,只不过要说出一些高兴事缓解一下气氛罢了,她心里存着秘密,皇帝也好像有事情瞒着她,两人之间始终有芥蒂,她心存侥幸,大浪来临之前,暂且不想翻船的事。
皇帝说这是好事,却听她清浅地响起鼻息,时而还略带着鼾声,他拘紧她盛在心口,听她唱了一夜的和风细雨。
太后是大邧最尊贵的宗妇,寿辰办得隆重无比,万寿正日在宁寿宫乐寿堂受贺,在礼部和鸿胪寺官员的鸣赞之下,雍容华贵的奏乐之中,皇帝率领众亲王,贝勒,贝子,嫔妃,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庆贺大礼。
午时赐宴,太后升座,赐茶,进膳,进酒,不断地奏乐,不断地磕头,一律的繁文缛节,把众人折腾地萎顿不堪,临晚太后在畅音阁大戏台赐宴,氛围才真正松懈下来。
戏台里外花团锦簇,喜气洋洋,钦天监也赶来凑兴儿,专折奏报,同时汇图呈览,十月十日,出现“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罕见祥瑞。
太后大悦,看向皇帝道:“既这么着,皇帝看要不就传《四海升平》这出戏罢?图个好寓意。”
皇帝垂眼把合上折子放回呈奏的黄匣里,挥了挥手打发钦天监官员离开,“凉州一乱未平,不敢侈言符应,只望早日平定,今儿是额捏的吉日,儿就不夺您的风头了,按照您的意思,点些热闹吉庆的,也算是儿的一番孝心了。”
听他这么说,太后很受用,也不再强求,又询问了凉州军备的一些细节,便把戏折子递给皇贵妃道:“布英看着点一出罢。”
皇贵妃笑着推拒,“奴才可没脸抢这份热闹,倒不是奴才故意跟您客气,实在是因为奴才不懂戏。”
淑太妃回头看了眼懿嫔,笑道:“搁圆明园那日,那场《夜奔》唱的妙,若不是今儿场上有沉身子的人,我倒想点一出武戏。”
懿嫔忙斜过身子笑道:“老佛爷跟太妃娘娘不要因为奴才败了兴儿,奴才这几日肚囊里可欢腾了,经得起折腾。”
太后笑着夸赞,“她这胎坐得稳,太医都说孩子落草儿时不会多磨人,上回扮“林冲”那小子,原来能演双角儿,武生花旦都能唱,提前就托人往我宫里报备说今儿要唱花旦,吊了哀家的胃口,既这么就把他的戏排在最前,先点一出文戏开场。”
盛苡看着戏台上淡扫蛾眉,薄施粉黛,引喉轻唱的人,想起《牡丹亭》的题词。
“如杜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人生如戏,她的命途却不如唱词儿那般,提前知道结局。
等这一出戏唱完,暂停片刻,太监摆膳桌传膳,台上的花旦敛袖谢幕,太后看得津津有味,拊掌赞好,“真真儿是个不多见的苗子,瞧那眉梢眼角儿,真有些春心荡漾的意思,竟一点不见那日“林冲”的影子。”
盛苡摆着鼓点的尾声起身,走近太后蹲下身请示道:“回老佛爷,今儿早起贪凉,吃了只冷杏,奴才要跟老佛爷告个便儿,待会子再过来陪您。”
这是去官房的文雅说法,太后便吩咐她快去快回,起身时被皇帝托了把,垂眼握住她的手指捻了捻:“天凉,别再吃生果子,回头朕交待他们给你宫里送果脯,没得闹坏肚子。”
☆、两厢认
盛苡视着他眼皮上浅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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