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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
“盛茏,”她走近他,目光拢聚,灼灼动人,“我明白了,成也好,败也罢,咱们活得硬正,二哥擎小儿就是一硬岔儿,哪儿是好对付的,不管往后的路有多磕绊,我跟二哥一起走。”
盛茏抚着她的鬓角,淡淡笑起来,她还是从前那人,无论什么境况下,始终保持一颗简单痛快的心,天大的麻烦从她嘴里说出来,仿佛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琐事。
“后日,”他取出袖中的一只腰牌握进她手里,“你想法子出宫,我在西华门外的南长街等你,千万要小心。本来想让你混进戏班里,今儿就出宫,可宫门处盘查严谨,那样做风险太大。”
升平署是景隆年间所建,位于宫外南长街口,盛茏只能在宫外接应她,也就是说出宫前的一切准备全靠她自己打点,盛苡点头,认出手里拿的是四格格的腰牌,心头一惊,忙计较了下口吻央告道:“二哥,我有了准主意要跟你走,你放过四格格,放过大贝勒,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盛茏嘴角戏谑,“十年前,咱们两人何尝不无辜?你瞧人是怎么对待咱们俩的,尧尧圣心似海,以德报怨,二哥心量窄,当真是望其项背。”
盛苡窒住,自从他出现,她一直怀疑狮子玉发狂,大贝勒落马都跟盛茏有隐约的干系,原来真的是这样,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替四格格跟大贝勒求情,可能真的应了那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处时间久了,她不知不觉地跟他们亲厚,似乎早把他们俩当做家人似的看待了。
好在盛茏没有为难她,一副自甘放弃的口吻道:“也罢,眼下接你出宫最要紧,自从你舍身救了他儿子,宫里严防死守,我也找不着机会再下手,暂且饶过他们,临了我再跟那贼人新账旧账一起算清楚。你放心,我接近那丫头,就为她这腰牌,眼下她没了利用价值,也没那必要再去招她。”
盛苡不是个盲目无情的人,听这话方稳下心,感激地冲他笑了下,又仔细把心思捋顺,逐渐垂下颈子,“宫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去的,四格格的腰牌也难保万无一失,倘若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二哥务必先撤,保重自己要紧,甭理会我。”
盛茏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从小就乖巧懂事,向来不跟人添任何麻烦,可他绝不会弃她不顾,“见机行事,千万甭跟他们硬顶暴露目的,后天等不到你,二哥暂时不离京,一直等到你离了那虎狼窝为止,这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法子,错过这样的机会……”
出宫就几乎再无可能了,他自觉两人谈话的走势晦气,啐了口道:“二哥相信你,一定会无虞的……”
“二爷,”门外一人走进门打断他道:“第二出戏马上就散场了,里头不少升平署的内监学生,不是咱们自己人,您还是请贞嫔娘娘早些回罢,甭让人给撞见就不妙了。”
盛茏点头,忙把她拉至门边,加快语速道:“尧尧还记得咱们俩小时候玩儿那“流觞曲水”的游戏吗?后日等不到你,就用这法子跟二哥通信,宫里安插不下人手,宫外有咱们的人,还有西直门外的“天顺”棚铺,是我驻京时落脚的地方,里头的人可以相信。”
盛苡默念,牢牢记在心里,被他紧紧拥了拥,两人就仓促告了别,她丢开他的流云袖头匆忙回了畅音阁,第二场戏刚好落幕,她松口气儿的当口,来顺儿也从景琪阁赶来回话:“主子甭担心,四格格无恙,只是殿里似是闹了贼,格格正在气头上,今儿为太后娘娘祝过寿就回去了。”
盛苡点头,拢紧袖口,木了似的僵着身子听完了一场又一场的戏,戏台上众生相亦真亦假,或悲或喜,她冷着心肠,一句都唱不进她的心坎里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太后上了年纪,听过三五场戏就有些疲了,简便吩咐几句,便叫散了。
出了宫门,皇帝在一旁的夹道内等她,戏台上的灯火跃出琉璃瓦筑的墙头,淋在他的两肩,熠熠生辉,盛苡隔着来往穿梭的人影看他,周身彻骨发寒。
“怎么了?”他走近牵她的手,把身边人都驱散了开,“朕这阵子忙着,隔着几日不见,竟不认得朕了似的。”
她皮影似的被他吊着手脚往前走,宫道孤寂漫长,两边的灯柱里跑窜着光晕,追着两人的步子,晕红了她的眼睛。
“怎么不说话?”皇帝降下目光把她拢在肩头,“出去了一整场戏才回来,真的闹坏肚子了?待会儿回宫里,宣太医过来瞧瞧。”
她鼻子突然一紧,眼窝儿就湿了,低声道不用。
委屈填胸,压得她脚下步子拖沓起来,她恨他入骨,却也爱他入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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