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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知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牧長覺一把從地上抱了起來,「牧先生你……」
「冒犯燕老師了,我馬上把你放下。」牧長覺兩步抱到沙發上,低著頭問他:「你是不是眼睛又難受了?」
燕知從兜里掏今天新開的眼藥水,「沒事兒,我點點兒藥就好了。」
那只是一瓶普通的消炎液,對他的情緒性的短時視障其實作用不大。
他點藥的時候,牧長覺並沒有提出幫忙,只是在一邊安靜地看著。
燕知眼睛看不清,只能憑著感覺來。
但他已經自己上過太多次藥,精準地確保每一次都滴進了眼眶裡。
而不是像小時候。
極偶爾的有一回,牧長覺沒看住,燕知自食其力地把一瓶人工淚液一次性造完,灌了滿脖子。
每個眼睛各兩滴,透明的液體順著他微紅的眼角滑下來,好像流眼淚一樣。
燕知被抱住的一刻是詫異的。
眼藥水的刺激讓他有一點鼻音,「牧先生,你在幹什麼?」
一起度過了一整天,牧長覺的聲音第一次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
他原本的那些漫不經心和半開玩笑的語氣像是潮水一樣退去,露出下面礁石一般的冷靜和平淡來,「燕老師,明天有場戲,陪我練一下擁抱。」
第25章
小時候燕知總陪著牧長覺練這練那。
還是童星的牧長覺憧憬演警匪片的警,一個掏槍的動作能練個百八十次。
但是燕知也想當警察,牧長覺就自覺改成當「匪」。
他被燕知「啪啪」兩槍「擊斃」,然後把咯咯直樂的小崽子撈到懷裡,「原來我死了,天天這麼開心?」
有一回牧長覺逗他,被「打倒」之後沒有馬上起來。
燕知那時候剛懂人事兒不久,以為牧長覺因為自己受了很重的傷,跪在地上拼命搖他,「牧長覺你起來你起來!」
牧長覺一直裝死沒動,實際上在眼皮縫裡偷偷觀察他。
燕知挺冷靜地把牧長覺扔在地上,下樓去找海棠。
他昂著頭,「姨姨,牧長覺倒在地上不動了。」
海棠正在練歌,聽他這麼一說也嚇一跳,要跟著他上樓看看。
結果走到一半聽燕知說是在陪牧長覺練戲,知道她兒子是在逗孩子,又懶得上樓了,「那你讓他躺著吧,別理那個混帳玩意兒,讓他多躺會兒。」
燕知自尊心很強,輕易不會亂陣腳。
但他又年歲太淺,不能聽懂海棠話里的深意。
海棠走了之後,他一個人跑上樓,開始打120,開口稚嫩而冷靜,「牧長覺好像被我打死了。」
牧長覺一看事情走向不對,立刻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把電話接過來說明了情況連同道歉,「對不起,我跟家裡小朋友開玩笑,沒掌握好分寸。」
燕知一開始看他起來了還很驚訝,坐在地上半天沒動。
然後「哇」地就哭了。
牧長覺那時候也還在上小學,第一次把燕知惹成這個樣子,有點手足無措,「對不起,天天不哭了。」
燕知心肺一直不好,一哭就喘不上氣來,臉都憋紅了,幾乎發不出聲來。
牧長覺嚇壞了,趕緊抱著順氣,「天天,哥錯了天天,緩緩,呼吸寶貝。」
燕知抓著他的短袖,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地抽噎。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寶貝,」牧長覺給他拍著背安撫,「噓,天天不難受了,我錯了,我以後不逗你了。我以為天天不在意我呢,我錯了。」
別看燕知那么小一點,氣性是不小的。
氣順過來了,反而哭的聲音更大,小臉上都是交錯的淚痕。
牧長覺抱著他在臥室里來回走,一邊走一邊拍著哄,「不難受不難受,哥錯了。」
「牧長覺你又幹嘛了?!」海棠聽見動靜上來看,低聲訓斥:「你怎麼給我們孩子氣成這樣啊?!」
燕知哭得不舒服,沒什麼精神地趴在牧長覺肩頭,像是一朵打蔫的小花。
「天天,天天。」牧長覺根本沒理他媽,一直在安撫懷裡的小朋友,「我錯了,給我們嚇壞了。」
海棠搗了牧長覺後背一下子,「臭小子!你再惹天天試試!」
這次燕知沒勁兒替他說話了,只是把手搭在牧長覺肩膀上,有那麼一丁點保護的意思。
「沒事兒了。」牧長覺也嚇得不輕,胡嚕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