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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急不择路的后果总是——前方会出现死胡同。
白沐拍拍衣袍上沾惹的浮土微尘,转过身,一扫方才的狼狈慌张之色,挂上有朋自远方回不亦乐乎的笑容,一时间清风送爽,万里无云。
他含泪道:“闵行,自你去了西北边关,白某无一日不为你祝告祈祷,盼你能够侥幸远离炮火战乱,且不曾丧身狼口命卷风沙。——哪曾想,真的就如愿了,还这么快!”
许羡鱼跟上来,气喘吁吁:“你你你、跑什么跑……我离京月余才刚回来,正约了几个同僚要一同喝酒,你来不来?”
白沐心下一动,这倒好,省了自己为苏清晗磨嘴皮子四处请人的一番周折,到时候直接把苏大人带过去便是。
“好好好,”白沐喜笑颜开:“闵行,不如就放在我在城东的那间茶楼吧?”
许羡鱼摆摆手,无可无不可:“行,就是明日。对了,你见到景之没有?”
“大理寺。”白沐赶紧坦白,好把这大神引离身边。
许羡鱼兴冲冲地说风即是雨:“忘了告诉他一声了,我这就找他去。”
褚家宅院孤零零的霸了一座小小山丘,入了夜,除了那一溜儿照明用的灯笼红通通的还算热闹,整个宅院便静的死寂,不见一丝儿人气。只剩下山风穿过林间,呜呜咽咽。
林木萧瑟,山风也大,白沐心中有事难以入眠,偏又找不到个能供消遣的物事。只好披衣起床,去对面廊下逗那只画眉解闷。
白沐住的这处院落位于山腰,极是空旷,院子的角落种有一颗梨树,适逢花期,轻白的花瓣在暗夜里徐徐舒展,散发出幽幽香气。
白沐折一枝梨花,顺手逗那鸟儿。
画眉在笼子里上下扑腾翻飞,想要避开花枝,偏那黄灿灿金闪闪的笼子中看不中用,又小又窄,避也避不开。
倒霉鸟儿被逗弄的窜跳不止,浑身羽毛根根炸起,发出“呜——呜——”的叫声,以示警告。
可惜白沐察觉不到,白沐自个儿也正烦着。
“茶楼、花楼,有什么诡计?喝酒、宴会、打什么算盘?”前半句指的是严凤诉,后半句指苏清晗。
白沐本以为严凤诉自捅娄子,告发自己私开茶楼的事,只是为了摘清他自个儿也有份参与这一茬,好不至于两个人都落在整饬官员风化的苏清晗手中,被人一锅儿端了。
哪知昨日经过苏清晗点拨,才发现严凤诉不止参与了茶楼,手下更有一座花楼,至于还有没有别的楼,那更是不好说了。
本来他把全京城的楼都开了也无妨,不碍白沐什么事儿,问题是这间花楼连着死了六名朝中大员,悬案未解。
如此一来,经商开楼被暴露的官员惟己一人,加上茶楼和花楼相距甚近,大家私底下自然要把这命案疑到自己头上。倒是那严凤诉,不仅摘清了茶楼之事,还一举两得,让自己顺便把花楼命案的黑锅也一并儿端了。
苏清晗心中清明,却不点破,自己也不好此地无银地急着跳出去辩白。
现下落到了苏大人手上,还未洗脱冤屈,便又摊上了难事儿——苏尚书竟然别出心裁的要走亲和线路,召集朝中青年官员们在茶楼雅聚?!并且——还专程选在自己仅剩的那一间尚未被封的茶楼中……这算什么事儿?
白沐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真是太不够用了。
一间沦为是非之地的小庙,转瞬要聚上两尊大佛,旁边还得围了一堆多疑好事儿的凑趣拍马,这氛围这景象,不祥啊不祥。
……
为今之计,怕是只能暂且先办好苏尚书交代的事情,再趁着酒酣耳热美人相伴头晕脑胀之时,赶紧去苏尚书那里把严凤诉这厮告发了才好!
啊对了,明天得先去花楼找几个花娘——定得把苏大人灌醉了,才好告发。再说了,大概只有这间楼自己可以记账不用付钱……
“哼,一个杀人放火,另一个便是趁火打劫。——都不是省油的灯!”白沐逗鸟也逗得有些累了,便急匆匆下个结论,欲回房睡觉。
哪知刚一转身,腰间被抵上一个冷硬的物事。角落里梨花的冷香微微浮动,地上多出了一个黑色人影。
白沐心中暗暗叫苦:清早才在想没人来偷盗,晚上便碰上了闯空门的!
白沐不呆不傻,所以他立即轻声讨饶:“壮士!好汉!院中物事尽管取用,切莫客气——”反正是赝品。
“院中没有护院,在下也毫无威胁能力,您不用防备,啊对了——”白沐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