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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閒閒地吹來,翻著女生額前和耳邊的碎發,最後一道斜陽灑下來,給她的臉頰上了層杏色的腮紅,她像一隻定格在油畫裡的小鹿。
氣氛太好,梁渠說不出拒絕的話,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在這件事情上拒絕她。不僅這次、上次,其實之前的很多次,只要她像今天這樣開口,他的回答都會是一樣的。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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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唐秋水開始看u盤裡的材料。
肖雲誼給全部材料分了兩個大類,一類是原告趙巷的起訴材料,一類是被告華新街道的執法案卷材料。後一類材料里還附有一份書面的《情況說明》,以時間線為脈絡,將案件的前因後果梳理得一清二楚。
因為昨天開過會,又去現場看了一遍,唐秋水對執法過程相對較熟,便著重看了一下趙巷的起訴材料。
東西不多,就一份手寫的起訴狀副本,以及一些證據。證據包括執法人員現場開具的那份調查詢問通知書,市民熱線撥打記錄、c區紀委監委舉報記錄、市長信箱舉報記錄、110報警記錄等。
以上證據的內容基本一致,均為趙巷對城管執法行為的投訴。之所以投訴,是因為他認為城管的執法行為存在諸多程序違法之處,比如未出示證件、未使用執法記錄儀、甚至未經允許私闖民宅等等,以上這些他在起訴狀中詳細列明。
程序違法確實是法院判決撤銷行政行為的一大原因,只不過起訴狀是原告趙巷的一面之詞,虛實不知,還需要向被告了解情況。
唐秋水打開微信,想和梁渠說一下這個事情,發現她被拉進了一個群聊,群聊名稱為「趙巷拆違群」。群里除了她和梁渠,還有一個人。
這個人的暱稱很簡單,一個字母x。頭像畫風偏日系,畫面中心是一個少年,盤腿背對著坐在路中央,他的身後有雲有山,還有一間矮屋。
很快,唐秋水就知道了這個人是誰,和她猜的一樣。
梁渠在群里發了個消息:阿阿阿阿水 小唐,你先寫個答辯狀初稿發群里,肖科有什麼意見可以隨時補充。
唐秋水和肖雲誼的消息幾乎是同時跳出來的,並且都回了個「ok」的eoji表情。
唐秋水的法律文書寫得很快,不出半日就寫完了。以前寫完都是直接發給梁渠的,但這次要發群里給第三人看到,她仔細校對了好幾遍有沒有錯別字和語病,才放心發了出去。
發出去之後就去吃午飯了,好長時間沒看群消息。等再次打開微信時,拆違群里全是肖雲誼的消息。他對她寫的答辯狀發表了n個補充意見,唐秋水看傻了都。
雖說是初稿,後面會改,但也沒這麼不堪吧,而且很多地方他明顯是在挑刺。
梁渠偏就任由肖雲誼在群里刷屏,末了還說了句:小唐,你先按照肖科說的改一下。
唐秋水覺得委屈極了,他怎麼幫著肖雲誼說話,之前在會議室他不是這樣的,怎麼這麼快就倒戈了?
沒轍,打工人沒有發言權,乙方也沒有發言權,兼具打工人和乙方兩種身份的唐秋水只能照做。
一下午接連改了好幾稿,鍵盤快冒煙了。
新發出去一稿後,沒多久微信又響了起來,嚇得唐秋水一個哆嗦。點開一看發現是時簡發在法盲俏佳人里的消息,這才暗舒一口氣。
時簡看起來很是暴躁:媽的自己不寫,對我寫的東西指手畫腳,躺著但喜歡指揮。
欸?這話怎麼這麼像她想對肖雲誼說的啊,唐秋水以為自己進入了平行空間。
江荔枝冒出來問:誰啊,指揮啥?
時簡:還能有誰,那個學姐唄。她一直說要著重寫被告人缺乏貪污的故意,但是這種主觀方面的東西本來就不好證明啊。我想寫被告人沒有利用職務之便,這個不是好寫一點嗎。
而且我按照這個思路查了很多論文和案例,主體部分寫得差不多了,她開始嗶嗶。
前前後後已經改了七八稿了,還在說,她在哪個所實習啊這麼閒?
果然,只有不好掙的錢才能輪到我。
時簡一下子連發好幾條,可見有多心煩意亂,一開始的熱情鬥志蕩然無存。
唐秋水引用她最後一句問:她給你錢了嗎?
時簡:還沒,說是發給導師看過了之後給。
江荔枝為她擔憂:那要是導師不滿意呢,那你不就白忙活了。
時簡:應該不會,她的要求是只要別太拉就行。
唐秋水又問:給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