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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值就值。」
司羽飛快又決然地說,等他的下一句話。
忠告或者勸阻。
得知這事後幾乎每個人都會痛心疾首地說她傻,勸她放棄,然後指點江山,告訴她怎樣才是明智的選擇。
其實她也能理解。
自毀前程和人生,破釜沉舟去做一件幾乎無望的事,任誰都看不過去。
陳耀光並沒有,他只是點點頭,說:「你覺得值就夠了。」
那一剎,司羽差點掉下眼淚。
雖然她意志堅定,沒那麼容易被人左右,但長時間獨自穿行在一條漫長的黑暗隧道中,偶爾也會軟弱和動搖,懷疑自己做的事到底有沒有意義,身邊常有人經過,但永遠都在勸阻或矯正她,從沒聽過這樣的聲音。
他們的談話終止在那個晚上。陳耀光後來再沒問起或提過。
他一如既往地對她,並沒有因此對她有什麼優待,這讓司羽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的直覺是對的,他懂她。
這天午飯後,朱玲瓏的爸爸朱山達突然急匆匆來找陳耀光,拎了兩瓶五糧液。
陳耀光對他淡淡的,雖然一口一個達叔叫著,卻後院都沒讓他進。
達叔不以為忤,堆了一臉生意人的笑,坐下後先敘舊,從他爸和陳耀光爺爺的交情講起。
陳耀光不耐煩,說:「達叔生意這麼忙,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達叔立刻長長嘆了口氣,說:「還不是你那不爭氣的妹子?!為了考教師編準備了小半年,好不容易筆試過了,面試卡住了。差得遠也就算了,剛好就錄到她前面一名,這還得了?一回來就把自己關房間了,哭哭啼啼,好幾天都不吃不喝,愁死我了!」
陳耀光「哦」了一聲。
達叔又說:「這事也怪我,大老粗一個,什麼都不懂,應該早點去打點打點的,都說面試這事水分大著呢!」
陳耀光連哦都不哦了,臉色諱深莫測。
達叔硬著頭皮往下說:「我現在真一點法子都沒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咱這條街,數來數去,也就出了你和你爸倆個能耐人,讀書多見識也廣,你爸天天忙,我就不煩他了,你幫達叔想想辦法吧!」
「達叔,你這不難為我嗎?我不過一開漁家樂的,生意還沒你的紅火,能有什麼法子?」
陳耀光慢條斯理地拒絕。
「都說你有個要好的同學在教育局,剛好管這一攤,你幫叔跑跑唄,放心,絕不讓你白跑!」
達叔伸著脖子,殷切地看著他。
「我哪有那能耐?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根本沒這回事!」
陳耀光否認得非常乾脆,一點餘地都沒有。
達叔又拉下老臉磨了好一會兒,見他始終不為所動,只好怏怏地走了。
陳耀光追到門口,把那兩瓶五糧液硬塞回去了。
聽到他回來劉叔從廚房走出來,黑著臉,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說:「什麼玩意兒?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臉皮真厚!」
陳耀光擺擺手,說算了,咱躲著點就是。
司羽這才知道朱玲瓏她爸在這條街上為人極差,出了名地看人下菜,勢利眼,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卻沒一點人情味。
陳耀光和他爸剛搬回來那會兒把他樂壞了,到處說他們的風涼話,說讀那麼多書有屁用,最後還不如他這個初中畢業的,又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很多都傳到陳耀光這裡了,他只不過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後來有一陣朱玲瓏往紅日升跑得特別勤,達叔可能察覺到了什麼,每次看到陳耀光都拉拉個臉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防他跟防賊似的,外人都能看出來。
今天卻換了個人似的。
陳耀光說不管就不管,這事就此打住了,司羽卻上了心。
她悄悄給朱玲瓏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人接,看來受打擊挺大。
司羽猜,就她那個戀愛腦,沒考上還是其次,十有八九是那個汪安林上岸,把她落下了。
她坐不住了,抽個空去朱家海鮮大排檔找朱玲瓏。
朱玲瓏總說她們是朋友,也一直像小太陽一樣照著她,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對朋友不聞不問。
雖然晚飯時間已過,大排檔的客人依舊非常多,達叔忙得嗓子都啞了,沒怎麼把司羽當回事,先是讓她等一下,等著等著還不見外地使喚起她來了,讓她幫忙上菜收拾桌子。
司羽無所謂,反正她在紅日升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