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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但在网上,当一切枷锁和面具被解脱的时候,则无所谓了。
林一尘不在,这令她有些意外。当熟悉或者刚刚习惯的东西突然消失的时候,带给人的是一种失落感。章斯雨轻嘘一口气,打开文档,又准备开始《林家的事儿》的写作,写林怡然的童年家事。在写之前,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母亲多年前离婚后一直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章斯雨曾经无数次劝说母亲找一个老伴,但她都摇摇头拒绝了。她说:算了,现在没那种想法,这么多年都过过来了。章斯雨怕母亲孤单,每天,都要给她打个电话。
章斯雨说:妈,过几天我回去看您,给您买了条白金项链,很漂亮。
母亲说:又瞎花钱,钱存着,以后有孩子了,花销大着呢。
章斯雨说:我不要孩子。
母亲说:一个女人怎能不要孩子?你不要,别人还以为你是不能生。现在不要,等以后年纪大了,想要都要不来。你又在写文章吧?别太累。
章斯雨说:嗯,那我去写啊。
…………
若干年后林怡然才知道,父母的婚姻是包办的。李英芝的母亲去世后,年幼的她就和哥嫂一起。而李英芝的父亲李传勇好喝酒,经常深夜醉醺醺的归来。据说,李传勇有次在林家喝酒,看到林家老大浓眉大眼;又听说这一家人手脚勤快,吃喝不愁。于是,在酒桌上为女儿许下了这门亲事。
林家老大就是林先勤,林怡然的父亲。李英芝是那个时代最后一批坐花轿的新娘。鞭炮骤响,花轿歇在李英芝家门口时,她还在稻场一角与一帮姑娘剪鞋样。媒婆把李英芝拉进屋,按在床上换新鞋。李英芝在床上乱蹬:我不——,我不——媒婆说:不什么不?是女人都有这一天!
而当被塞进大红花轿时,李英芝的手里还紧攥着镂空的鞋样。她在里面拼命喊娘,娘却已丢下了她,听不见了。
当一身红衣的李英芝被两个接新娘的姑娘搀下花轿时,林家门前已挤满了人。亲戚多,小孩更多。农村人吃喜酒爱带着小孩。一来凑份热闹。一年忙上头,亲戚朋友也不容易聚到一块;二来也打打牙祭。平日庄稼人桌上哪里见荤?要说荤,鸡婆下的蛋也算一种。可即使是这自产土货,也难吃上,那是要攒着的。亲戚朋友中有个解怀坐月子或养病什么的,攒上个二十、三十的,用竹篮装着,盖上一块红布送去,体面。如今见这份热闹,又有玩又有吃,还不欢喜?小孩子们在花轿周围乱钻,有几个还掀开帘子跑进去,挤坐着。而此时的李英芝在下地的刹那,好像明白眼前的局面自己已不可能扭转了。鞋样从她的手里滑落下来,悄无声息的落在炸满鞭炮红屑的地上,很快,就有脚从那张灰黑的纸上踩过……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李英芝看不清自己的男人是什么模样。盖在头上的红布虽然不厚,但在李英芝看来,这里的一切太陌生、太模糊。隐隐地,她仿佛只看到一张国字脸在眼前晃动。如果说包办婚姻是不幸的,那么,此时李英芝与林先勤的婚姻应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林先勤满脸喜气,油黑的国字脸闪着耀眼的光。他醉心于李英芝婀娜的身段;更醉心于李英芝的那种娴静甜美。林先勤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是真的。
林先勤是村里的高材生。
他能写一手漂亮的字。高中毕业考上了当时很有名气的孝感师专。但作为穷家里的长子,他没有再读。在村里当了一名代课老师。林先勤不苟言笑,脸一板,班里学生都怕。
和林先勤同一个办公室里有位女老师,叫周丹桂,是林先勤所教的三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小林先勤两岁。她总爱和林先勤谈班上的学生,热情大方。从她眼里,林先勤能明显感觉到她对他有好感。而一旦林先勤觉察并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反而疏远了周丹桂。周丹桂是个好姑娘不可否认,但林先勤却没有把她娶为自己妻子的渴望。
性格内向倔强的林先勤相信命运会出现奇迹,奇迹会降临到他的头上。也许是他多读几年书多喝几瓶墨水的缘故,他的内心对幸福有种强烈的渴望,对未来的妻子充满无限期待。虽然,他生长在贫穷的山村,但这并不重要。相反,村里的男男女女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想到如果自己的妻子不是自己的心仪之人,那每日又怎能厮守得下去?
在李英枝之前给林先勤说媒的有好几个。姑娘都很满意:林先勤家世代贫农(这是那时很诱人的政治资本),又有些文化,还是小学里的代课老师。可林先勤不言语,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刘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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