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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都可以睡觉。”
往毯子里一缩,南宫羽声音模糊的道:
“还不到那等关头,何苦受那样的罪?真要逼到这一步入我自然也能凑合……”
毒魄闭目不言,过了一会,南宫羽轻微而均匀的鼾声已隐隐响起,但使毒魄觉得奇怪的是,跟前除了南宫羽的鼾声之外,似乎还有别的声音掺杂其中。
那声音,呃,好像是什么人在说话,在洼地的上头说话。
张目仰望,毒魄又凝神倾听,不错,的确有人在说话,位置正是洼地的上方。
他们所处的角度,刚好是视线的死角,上下之间,谁也看不到谁。
稍做考虑,他立刻顺着洼地边沿往上摸进,到了略呈弧形的洼地顶尖,赫然发现三个人、三匹马正窝在林子里,形色鬼祟的不知搞什么鬼。
三匹马在林中随意倘祥,三个人却聚成一堆,其中一个叉开双腿坐在一块横石上,另两个站立着,光景像是坐着的人正向站着的人问话。
毒魄谨慎的以林木为掩护向前接近,待近到足以听清楚对方言词内容的程度才停止下来--
此地此情,直觉上,他就认为这些人形迹可疑,十九不是好路数!
坐在石头上的那一个,无论神态举止,一看就知道属于带头的身份。
这人长了一张狭长的马脸,脸色微黑,最不相衬的乃是配上一副宽扁的鼻头,只这副鼻头,便把整张面孔的调合感扰乱了,叫人一看,就不知哪来的这一股别扭。
站着的两位,一个中等身材,腮帮子上长了颗铜钱大小的黑毛滤。
另一个略微肥胖,短脖子上顶了颗圆滚滚的西瓜脑袋;两人的模样都十分拘谨,好像面对的这一位正是他们如假包换的老祖宗。
坐在石头上的“老大”拿手摸着下已--似是有阵子不曾梳洗过了,唇颚上青森森的胡茬子已冒得老长。
现在,他的语气里像有什么疑虑:
“那段一峰,你真个全弄清楚了?麻德生没有回头再去店里找我们?”
叫段一峰的这位哈下腰来,黑滤上的那撮毛在风里飘动:
“你宽心吧,头儿,里外我都问过,的确没有人看到麻德生杀胚上门,客栈左近我也绕了几圈,同样不见他们的踪影--”
“头儿”的表情并未因此开朗,他仰脸沉思半晌,显得忧心忡忡的道:
“他娘的麻德生,这倒不像他平日的作风,往常只要有,人得罪了他,若不弄个了断清白,他是决不罢手的,怎么这次他就甘心敲了退堂鼓?不,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姓麻的必然另有花样……”
段一峰接口道:
“可是,如今姓麻的不曾出现却也是事实,他约定咱们在‘辛家店’谈判,‘辛家店’隔着此地下到二十里,他在那里没等着咱们,设若有意调头口来再找,也早就该露脸啦!”
顶着颗西瓜头的仁兄道:
“姓麻的心狠手辣,多行不义,说不定半途上出了其他岔子亦未可言……”
瞪了说话的这位一眼。
“头儿”恼火的道:
“你就净知道想些美事,自己唬弄自己,天下的麻烦要都这么容易解决,我们早就搓起脚丫子啃太平粮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点灯熬油舐刀头血?许荣啊许荣,假如有一天你掉了脑袋又不知是怎样掉的,我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那许荣干笑着道:
“头儿,我只是这么期盼,姓麻的当不住真有一天遇上了鬼--”
挥挥手,“头儿”不耐烦的道:
“有贾钊的消息么?”
段一峰忙道。
“还没有,我在想这小子会不会先溜到哪里睡大头觉去了?”
“头儿”皱着眉道:
“贾钊不可能这么糊涂,我们同他约好在李家词堂见面,商议东西出手的路子问题,这是何等重要的事?他岂会在这等节骨眼上溜去睡觉?段一峰,我担心贾钊出了纰漏!”
段一峰摇头道:
“不会吧?以贾钊的能耐,别说收拾一个汪平,就算对付三个汪平都绰绰有余,行事的地点又在‘黄沙滩’后缘,鬼影皆不见半条的冷僻所在,出纰漏的机率实在不大……”
“头儿”沉吟着道:
“话这样说固然不错,但贾钊直到现在行踪不明也是实情,段一峰,我们好歹等到晚上,待入黑之后贾钊如果仍未回来,我们说不得就要吃一趟辛苦,再摸回‘黄沙滩’去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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