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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熬粥?”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家里没人生病啊,为何要吃粥?
柳济世细长冷厉的双眼扫向她,不发一语,接着又缓缓移开,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那是一种无言的责备,她懂得的。
房内顿时陷入一阵漫长的沉默,柳必应扭着棉被,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脑子却空空无一物。
说穿了,她是畏惧柳济世。
二哥向来严肃不苟言笑,在他面前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她都习惯了先观察他的脸色,深怕一个不留心便说错话或做错事,惹得二哥不高兴。相较之下,和大哥柳悬壶的相处便自在许多,只可惜大哥长年在外奔波,从事药材生意,一、两年才难得回来一趟,想要见到他并不容易。
柳必应紧张万分地看着柳济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拿着伤药走到床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才忍不住打破沉默道:“二哥,关于昨天的事——”
“柜子里的人蔘是你拿的?”他若无其事问。
她点头默认。
“那是大哥花了一、两年的时间才找到的千年寒蔘。”语气平稳,听不出丝毫怒气,却森冷得令人打颤。
“对不起,二哥。”柳必应大半张脸仍躲在棉被下,像个等着被父母责骂的孩子般,嗫嚅道:“可信顺奶奶病了,所以我才——”
“跟你说过多少次,少跟那些穷人往来。”
“但信顺是我朋友。”柳必应道,毕竟信顺的爹爹当年曾经在柳家跟着爹做事,多少也算柳家故人,她不懂,为何哥哥一点念旧的情分都不给?
柳济世伸手拉下她遮脸的棉被,明显不悦地道:“贫穷跟恶疾通常是连在一起的。你老是跟他们混在一起,对你百害而无一利。”伸手拆开她的伤巾,他脸色更臭了。“这是哪家大夫包扎的?搞得伤口都发炎了。”
柳必应沉默,不敢再多言。
莫非她真的做错了?
柳家虽然没有富可敌国的家产,亦无威风显赫的官衔,但依凭着柳老爷和柳家少爷们看病行医,多年来,也攒有一些积蓄,算是小康富裕之家。无奈近年来世局纷乱,天灾频传,病死饿死的老百姓非常多,她只是想尽一点棉薄之力,尽可能帮助一些人,但最终总是招来哥哥更多的责难——
柳济世动手帮她换药,虽然气氛僵滞,柳必应还是闭上眼,偷偷地贪享了一下兄长难得的关怀。
来自家人的温暖支持,是她自小渴求却极难拥有的。爹娘过世得早,两位长兄如父,照顾着体弱多病的她,令她吃穿不愁,可兄妹三人虽相互依存,却又不甚亲近,彼此间总有着一层说不出的隔阂。
在这一刻,她宁愿相信,兄长对她生气其实是因为担心她。
“那个男人是谁?”
额上传来一阵刺痛,她自漫想中被拉回。
“谁?”
“昨天和你一起招众怒的男人。”他将药粉撒在她伤口上,让她的头更痛了。
“他叫仲孙隐,是信顺的老板。”她没多想便直觉回答。“他也是我朋友。”
“朋友?”他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的,对他又认识多少?”
“他是个好人,帮我解过围,还救了我。”就算刚认识又如何?而且是因为她柳家人的身分才会招惹事端,不是他,他是无辜被卷入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别太轻易相信人,说不定他只是利用你。”柳济世一副世故的态度提醒道,他这个妹妹向来是谁都好的软性子,是个容易相信人的笨蛋。
“可我没什么好被人利用的。”为什么哥哥对事情总往坏方向去想呢?她相信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她相信仲孙隐就是。
不知为何,一想到他,她内心即莫名泛起一丝甜意,竟想再见他一面。
“你想什么?脸这么红?”柳济世警觉道,细长的双眼充满打量。敷好药,缠上伤巾的同时,他顺手在她额上探了下。
“没什么。”她心虚地偏转视线。
柳济世看着她,沉默半晌,待缠好伤巾之后,才忍着气道:“人蔘的事我暂不追究,但那毕竟是大哥的心血,你记住下不为例。”
“是……”
“还有,这阵子你最好都待在家里,别到处乱跑。”
她好为难。“可我答应了信顺奶奶要去看她。”
“那就别去了。”
“可是……”
“二少爷、三小姐——”房门口传来的叫喊打断了柳必应,只见春儿跑进房,比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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