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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顺着走廊延伸，幽黄的灯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影子的尽头是一张单人的牛皮椅，椅子上的人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面目，但依稀分辨得出是个男人。

随着脚步的进一步靠近，男人始终静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东西。

他坐在椅子上，仿佛已经等了很久，却又似乎是刚刚才到。他突然出现在那里，却诡异地不让人觉得突兀，反而有一种近似于理所当然的错觉，好像他本应该坐在那里、等着伯爵的到来。

“好久不见了……鲁纳斯。”男人不急不缓地说。

伯爵鲁纳斯停下了脚步，距离男人的座椅还有十几米的距离。他沉默了片刻，目光从黑暗的角落掠过：“果然是你。那七对黄金指环，是你带过来的吧。”

一阵风吹过，走廊天花板上的吊灯被吹动了一些，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着，在一瞬间照亮了整条过道。幽暗的角落里，男人十指交叉，拇指托着下巴，样子不置可否。

鲁纳斯再沉默。过了一会，他忽然说：“你……不觉得出现的太早了么？”

“嗯？”

“黄金级的饰品，已经是游戏进行到目前的进度所能产生的顶级道具，全世界都未必凑得够10件，你一下拿出了7件，不是太突兀了一点么？”鲁纳斯说：“何况七对黄金耳环在黄金级的饰品中都称得上是翘楚，30％的威力完美发挥时就已经足以媲美顶级的白金道具，那种东西里面隐藏的力量如果全部被激发出来，即使放在你我之手都很难掌控。所以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交给那群孩子，如果契合失败的话，付出的代价可会是相当惨重的。”

“但是很合适，不是么？”男人耸耸肩：“那七对指环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方式出场。那是十几个世纪之前的上一轮命运游戏，同样是‘它’所举办的第一次拍卖会上，被至、今、不、明、身、份的卖家以匿名的方式寄售。我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遵循和还原历史。”

“还原历史，就是在不恰当的时间，把不恰当的力量，交托给不恰当的人么？”鲁纳斯沉声道。

“不恰当的力量么……那你呢，鲁纳斯？”

男人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老人：“你又是为了什么，才会把天丛云交给他，在这种时候。你应该很清楚，他的力量还根本不足以成为天丛云的主人。或者说，根本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控天丛云，那本来就不是人类应该染指的东西。”

鲁纳斯站在逆光处看着男人，良久，他的脸上忽然浮上了一丝笑意：“对自己的儿子，你也这么不信任么，方块K大人？”

“第一，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男人语调没有丝毫变化：“你知道天丛云的可怕之处。那个东西原本就不是人类的玩物，它的锋利并不是本身金属的固有属性，而是一种……概念。名为锋利的概念。在天丛云的领域内，任何东西都会被斩断，没有任何悬念，即使是同一等级的天羽羽斩也是如此。第二……我早已经退出服务社，也不在方块K了。”

“是么……”

“鲁纳斯，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和你争执这些无聊的东西。”男人说：“如果你真的觉得我的做法有问题，就不会把天丛云也交给‘它’了，不是么？现在回答我，你，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样不恰当的时间，把不恰当的力量，将给不恰当的人？天丛云的封印一旦被解除，即使是那个姓洛的女孩也不可能抑制得了不是么？”

又是良久的沉默。鲁纳斯缓缓舒了口气：“是啊，为什么呢……因为我已经老了啊。”

“慕容隐曜，我没有记错，这是你本来的名字吧？”鲁纳斯笑得有些干涩：“你看，我已经是个老人了，记忆力已经开始衰退，手脚也远没有以前那样利索了。我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在剑桥读书的时候，我的相貌比你还要年轻英俊，也受女孩欢迎得多。但是现在呢？无论腓特烈家族的不传之秘，还是鲁纳斯一族的言灵之力，都一样不该是人类应该染指的东西，强制使用的话只会提前消耗了我们原本远长于常人的精力和寿命。看你的样子，应该还可以再活上百八十年吧？但是你觉得我还像是长命的人么？”

“……”男人沉默。

“你明白我的意思。”鲁纳斯说：“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个到了我这般年纪的人，早就该退休回家抱孙子了。出现在这里，也不会是因为放心不下，还不敢这么早放手把一切都交给那群还没有长开的孩子，不是这样么？”

鲁纳斯顿了顿：“但是你我心里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