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页)
意外地捡到一颗宝石。
我多次起过为婆婆蒂①编一串项链的念头,可是鼓不起动手的勇气,我是担心语言的贫乏,担心匆忙草率,必然置质朴自然而不顾。
那时我住在大吉岭公路下面一幢幽静的别墅里,游伴兴致勃勃地提议登临兴吉尔峰,在那儿过夜。
可我对进入修行的雪山之王肃静的宫殿信心不足——脚夫背起我们的行囊和消闲的物品。
我只带一把琴、一盒点心。朝气蓬勃嬉笑不绝的年轻人簇拥着我。
骑术不精的那格古帕尔骑在马上,年轻人一路上拿他取乐。羊肠小道上,飘绕着豪爽的笑声。
我们自信:我们几个人能以生活的乐趣填补丘壑之室的空寂。
黄昏将临,山路断绝,我以为将出现激动人心的场面,大家情不自禁地雀跃欢呼,使苍茫暮色似泛沫的美酒。
登上支撑寥廓青空的高峰,骋目远望,河川似线,夕阳坠入迢遥的西山峡谷。
西方的极乐宫里,仙童不慎打翻斟满金色琼浆的玉觞,汪洋的霞光陶然着大地。
说笑的游伴们静了下来。
我默然伫立。七弦琴静卧地上,世界仿佛停止喧哗,专注地仰首观察。
我们没有出生在写经咒的时代,无人闭目诵咒,不管是高亢的还是低沉的。
蓦然回首。但见前方一轮圆月,好似友人爆发的朗笑,又像天宫诗人一挥而就的一首颇耐咀嚼的朦胧诗。
通晓古乐的乐师日日弹唱。有一天四下里无人,金弦、银弦同时弹出旷古未闻的相同的乐章。
那天他与乐音一道沉入无限的静寂,琴弦也许已经被他毁坏。
弹奏那妙乐的日子,我降生人间,得以发出赞叹:美哉,大千世界。
……………………
①艺术女神。
假期
卡里达斯·那加①先生台鉴:
而今我悠闲的情状,如同水稻割完的空荡荡的稻田。
阿斯温月②人们回家过节;他们假日的远遁的江河,在漫长的赭色土路的尽头与我闲暇的广阔的海滨汇合。
我的闲情散布于漫无边际的孤凄的离别;那里的德邦达尔平原③上,虚构的王子骑飞马风驰电掣地奔向死海紫雾缥绕的回忆之岛。
岛上幻影之宫的凄清的寝室里,公主终年受苦恋的折磨。
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我不停地移位。
降临我心田的憩息,好似荷花上暮秋的静谧。外面风平浪静,变化尽在里面。与两岸一起酝酿荣枯的热情消失殆尽。恬淡的心潮中,漂浮的不连贯的思绪,形成极小的旋涡,漆黑的夜里,它胸前的衣襟兜满繁星的暗影。
我依然记得儿时的情况:换空气意味着从卧室爬上屋顶;偷越苦读的铁栅的休息,在无垠的蓝天铺设离愁的浓密的空虚。
强大的引力在血管里气势磅礴地演奏着不可得、不可懂的愁恼和回避失败的音乐。
青翠的美感有时倏地摒弃窥视中未露的心迹,沿着离歌荡漾的小径远去,像春林里牝鹿喘息着,茫然地朝天边奔跑。
在充满莫名的孤独的无限幽静中,我就这样一天天熟悉了观赏藏匿的美景的假日。
需要换换空气——这想法今日突然喘着气,在家家户户无数人心头升起。
仔细查阅火车时刻表,打点行装,腰里钱袋瘪了。
为欲望套笼头的,在高空望着他们微笑。
我发现了他,所以搬张椅子,静坐在庭院里。
我看见雨季扛着卷捆的黑毯归去。北风迟疑地撞击九月瓷实的闷热。绍塔尔族少年卖完了一束束露兜花。旷野里游荡的黄牛,在斯拉万月、帕德拉月饱餐芳草,行动迟缓,不知它们的满足,是在没脸的丰茂的碧草里,还是在脊背上暖阳酿造的松快里。
我没有接受换空气责任:承担此任的是雷罗耶车站外面,司方向的八位神仙。
他们是创造人世度假乐趣的技师。他们的新笔饱蘸奇妙的光的色彩,涂抹夕阳冉落的西天。
阳光照耀的缀满花朵的达迦尔枝桠上,他们遣差的一群蝴蝶,纤翼翩翩跳着缤纷的舞蹈,引起枝叶一阵阵喝彩。
最近的光阴伴着花园里几株玉兰花开放、凋落的节奏,迹象表明它们将隐退幕后;素馨花急于上台;茉莉花尚未告辞。
初七的月光照临雪白的芦花。拜神的吉期,明月蒙一方雨水新涤的绡纱。
今日河流陆地上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