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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苦?这两个字突然像子弹一样射中了我的大脑,陈根清也说过这样的话,“他们不仅把自己送进了苦海,而且也毁了他们的孩子。”苦海?陈根清为什么要说是苦海?他的父母又到底进了怎样的苦海,他又为何说自己被毁了?总是在我烦躁的时候,会想起这些充满诱惑的问题,于是我的情绪也总是在瞬间激动之后就开始冷却,对隐私的窥视欲让我无法再去抱怨旅途的辛苦。
汽车在略显狭窄的公路上微微颠簸,时而缓缓爬上螺旋状的盘山公路,发动机像疲惫的老牛一样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让人觉得随时都有抛锚熄火的可能,四周都是陡峭的悬崖山谷,心不由地就要被紧紧揪起。还好,汽车时而又驶在平坦的林间,两旁的树木风驰电掣般向身后飞去,还偶尔能传来淡淡的草木清香。山区的经济发展虽然落后了一些,可似乎也有它的好处,至于交通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定胜天这个词的含义,应该是说人可以部分地改造自然环境,而不是彻底地改变。所以现在的情况应该比陈根清当年离开时要好一些。
大约是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就听到售票员在喊,“丰里镇到了,有谁在丰里镇下车的?”一直沉默无语的陈根清猛地抬起了头,冲着售票员喊:“有!我下。”说着他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在车站的时候,陈根清在问事处问过,可根本没有人知道黄羊堡这个地方,那时我站在他旁边,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怀疑的神色,难道陈根清真的是在骗我这个村子是他编出来的?陈根清显然发现了我的疑虑,马上向我解释说,那里早就没有人居住,可能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村庄了,所以没有人知道。说完,陈根清又忙问对方,“那丰里公社还在吧?有车去丰里公社吗?”
丰里公社还在,不过现在已经叫丰里镇了。陈根清这才长吐一口气,十分轻松地看了看我,意思是说看吧,我没有骗你吧。我的眼神只好飘向四周,说实话,我一直不怎么敢和陈根清对视,倒不是因为我一直在以小人之心猜疑他而感到惭愧,而是陈根清的眼神总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炯炯的瞳孔就像是密林深处的一湾水渊,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深有多险,所以也没有人愿意拿自己去试探。陈根清也没有再理会我,像是在和问事处的人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者是说给我听,“能到丰里镇就行,到了那里离黄羊堡就不远了,就是走我们也能走过去。”
事情还没有像陈根清说的那样严重,下了车,站在丰里镇的土地上,我立刻就感到,这里还算不上是太落后的乡镇,至少有条比较宽敞平整的水泥公路,有几座不高也不算矮的楼房,还有,我们一下车,立刻就有五六辆摩托车围了上来,车上都是清一色的壮年男子。看到他们时,我的心里确实惊了一下,在这种地方如果碰到打劫勒索的,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怀疑总是多于信任,而对怀疑最有力的反击,就是朴实诚恳的语言。摩托车突突地喷着青烟停在那里,车上是一张张憨厚黝黑的面孔,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问着:“老板,要车吗?到哪儿去,送送吧,很便宜的。”
陈根清已经愉快地和他们交谈起来,我听到他在问,“你们的车又没计价器,怎么收钱啊?”立刻就有人回答,“你说你到哪儿吧?我们不打表,到什么地方都是一口价,绝对实在。”我在心里笑了笑,看来陈根清做事确实十分谨慎,摩的在乡下非常普通,就是在江城都可以看到那种三轮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收费?我还在想着,陈根清似乎已经在和他们谈价钱,我发现摩托车上的人都在摇头,似乎对陈根清给的价钱并不满意。在这种地方,能有代步工具就已经不错,至于价钱只要不是太离谱儿,就不要太计较了,难道还真要走着去?我走到陈根清旁边,凑到他耳边问:“怎么,他们嫌少吗?他们要多少钱?”我的声音虽然很低,摩托车上的人却听到了,他们忙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
说真的,那一刻我的怀疑心又在作祟,看到摩托车手那种表情,我竟然又在怀疑,难道这里根本就没有黄羊堡这个地方?摩托车手摇摇头,撇撇嘴,“那地方都荒了几十年了,有神灵的,没人敢去。”陈根清扭头看着我,我发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似乎是在向我炫耀,怎么样,我说的都是真的吧,你还一直都不相信。我终于相信了,确实有黄羊堡这个地方,而且它确实是个神秘的充满着魔幻的地方,只是,它到底什么样子呢?
我说我们可以多给你们些钱,说吧,要多少?摩托车手看了看我,又回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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