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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里本来就是我的家。”
我没有明白,疑惑地看着陈根清,陈根清说:“这还得从我的祖辈说起。我们现在要去的那个地方,在恩都西南面八十多公里,是个偏僻闭塞的山村,村子的名字叫黄羊堡,在我爸之前,我的祖辈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几百年……”
陈根清在向我讲述他的家族史,按说这种涉及个人隐私的事情,除非与采访的话题关联密切,否则我们一般都尽量回避。记者不是侦探,不必事事都刨根问底,知道的秘密多未必是一件好事。于是我说,“如果有些事和你要讲的事情没有密切的联系,你可以不说。”
可陈根清没有理会我的暗示,依旧在按照他的思路诉说,于是我就想,或许他要告诉我的那个有关鬼魂的事情,真的与他的家族史有关吧!
按陈根清的说法,虽然黄羊堡是个比较落后的地方,但他的祖辈却是名门望族,家里一直有大量的田地,在山区适合于种植的土地并不是太多,而且除了田地他们家还有许多果树,这足以让他们家族在当地富庶一方。所以陈根清的父亲,也就是陈旺宗,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城里读书,后来就参了军,不过不是人民的军队。陈旺宗一直都认为,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投错了组织,所以虽然经过多年的戎马生涯最后混上了一官半职,却没有来得及旺宗耀祖就一下子跌进了地狱。人民都解放了,陈旺宗却被专制了起来,好在他没有什么罪大恶极的劣行,态度又非常地配合,不长时间后就又恢复了自由,而且被政府安排了工作,在一个城市里做掏粪工。可不要瞧不起掏粪工,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总理不都亲自和他们握过手嘛!
“我爸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我妈,那时我妈是环卫工人,就是扫垃圾的。他们属于一个系统,平时上班报道都在一个院子里,本来进进出出就认识,后来组织上又搓合,所以就成了。”
那时的苗香菊只有二十出头,比陈旺宗小十来岁,虽然整天和垃圾打交道经常灰头土脸有些邋里邋遢,可生就的美人胚子什么都无法掩饰住,在苗香菊扫大街的时候,旁边经常就会有行人莫明其妙地撞个满怀,只是有时候是两个步行的,有时候是两个骑自行车的,还有时候是一个步行的一个骑自行车的。行人虽然撞在一块儿,却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争吵,基本上都是尴尬地冲对方笑笑,然后慌里慌张地逃离现场,惹得苗香菊站在那里咯咯地笑。苗香菊一笑,就露出雪白的牙齿,和她身上的其它地方显得极不相称,煞是惹眼。这样的一个漂亮姑娘,出嫁年龄早就到了,却一直没有小伙子来追求,对苗香菊有意思的人只要一打听她的情况,就咧咧嘴跑开了。
苗香菊的出身和陈旺宗差不多,解放前她父亲是城里的小业主,工厂虽然不大工人却是不少,自然也就难逃资本家这顶帽子。作为资本家的子女,苗香菊深刻体会到了命运的残酷,或许自己真的天生命薄,为什么不早生几十年?要么就晚生几十年,偏偏弄了个不当不中,她白白赚了个资本家大小姐的名声,却根本没享受过几天资本家的生活,现在还得接受贫下中农的改造。更让苗香菊觉得委屈的是她这小姐身子丫环命竟然还影响到了她的婚姻,眼看比她年纪还小的人都抱上了孩子,她却像是秋天里的萝卜,花儿开的越是漂亮越是没人要。
苗香菊终归是个姑娘家,心里急又能开口和谁说呢?让她没想到的是真的有人会替她上心。在优秀的组织里,显然不能允许大龄男女没有婚嫁的现象存在,苗香菊的情况,很自然地就进入了领导的工作范围,领导把组织内的人员前后左右过滤了一遍,就又发现了陈旺宗。一男一女,都是单身,出身又相似,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嘛!陈旺宗其实已经结过婚,据他自己说还有一个儿子,可在大溃败中他被俘后就失去了联系,自此就再也没有音信,陈旺宗觉得娘俩要么早就不在了,要么就是另找了人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去了那个海岛,无论是哪种情况,想再团圆的可能都不是很大。领导也是这样说的,甚至颇有仁慈地告诉陈旺宗,虽然你犯过错误,可人民政府是宽宏大量的,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关心你的个人生活,你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再成个家了。
“就这样,我爸和我妈在组织的搓合下就结了婚,至于当时是种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年龄上的差距或许也不是大问题。只是以后的事情却有些出人意料,他们结婚后没过几年,就是在我妈怀了我的时候,他们却突然离开城市回了老家。按说他们当时都有正式的工作,生活应该不会有困难,而且多少人都巴不得能进城,他们却是离城返乡……”
陈根清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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