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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摘了斗笠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满堂势笑时极美,明艳刻骨,仿若高烛照海棠,让人为之沉醉惊艳。
满堂势知道,他现在在恒空心中早已不是一个结伴而行的朋友或者是生死患难的兄弟。
他在恒空心中的地位,已可以与他的信仰匹敌。
满堂势知道,那句无意之间的轻佻话语成了一句火辣辣的告白,并且对方宣布告白成功。
“你为何选我?”满堂势再一次问,他现在有必要让恒空这个呆子正视他的内心。
他要让恒空知道,他是人并非神。
哪怕。。。将他拉入这万丈红尘与他不死不休。
为何选满堂势?因为他笑起来很好看?因为他一直跟着自己?因为他那双琥珀色如烈酒一般的瞳?还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时享受到的缱倦旖旎?
这些都不是。
恒空念经修佛二十余年,内心早已一片空灵。即使之前未尝j□j——但试过一次后便已看开。
一切不过是身外之物,唯一心向佛,盼修成正果。
他似乎回到了少林,青灯古佛。他自一个扫地擦佛给灯添油的小沙弥凭自己努力被赏识成为这地带少林弟子的翘楚。
但他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
练武时他对着的是木桩,即使和师兄弟在一起,但话题也鲜有杂事。师兄弟们敬仰他,赞他才学佛法胜过玄奘大师。
但这清修生——
每夜他对佛诵经,睁眼永远是跳动明灭的烛火,金身如来端坐佛堂之中,表情庄严慈悲无欲无求。
“世间安有两全法?”少年时的他问过面前的佛像,但佛像不答,依旧双眼平时前方,仿佛凝视着未来,忽略了目下的红尘千丈。
那一刻恒空懂得佛像不过是泥胎金漆身——它没有心。
但满堂势不同,他有喜怒哀乐妄念痴瞋,鲜活且明艳,向一团跳跃的烈火,来势咄咄逼人。
“因为,你是个人啊。”恒空看着满堂势缓缓答道。
满堂势是不同的,他是身边第一个陪伴过自己的人,与他同吃同住同榻而卧。
他能随时见到他,拥有他的一切,而他满堂势亦是。
他不会在睁眼便见那古佛青灯,而是会看见他的平静宁和的睡颜,悄悄拥住他的时候肌肤相贴处温暖流入肺腑,心跳犹如擂鼓。
“我知道。因为打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不像个修行人。”满堂势听到恒空这话,旋即笑道。
“为何?”恒空倒不觉得自己有多特殊。
“谁见过一个和尚唉那么多管闲事,而且还那么话痨。”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满堂势闻言眨了眨眼,道:“那我不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不许胡说。”恒空皱眉道。
“要知道苏杭那一带的水寨河匪我也杀了不少。。。。。。”满堂势话未说完便被恒空捂住了嘴。
“你还真想下地狱啊?”恒空无奈道,心中却暗自想到——
以身渡君往极乐,不负君心缠绵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从长安去扬州七秀坊的这段路该是恒空与满堂势俩人回忆里最快乐地一段时光。
枫华谷美景如昔,满堂势感觉稍有遗憾,听闻万花晴昼海美若仙境,只可惜因为那两个作死的唐门刺客搞的去不成。
恒空安慰道:“无妨,等名剑大会过了后,我们再去也不迟。”
“一起去万花,去成都,去苍山洱海看云海浮沉,去龙门荒漠看残阳黄沙,去昆仑看积雪冰川——一起走,一起看,看尽世间。”
未来的一切是那么美好,恒空笑着构思着行程。
旅途劳累不要紧,山林荒野危险不要紧,只要有满堂势就行。
“你到了扬州打算怎么办?”满堂势问道。
“自然是去藏剑山庄。”恒空道:“我去看看名剑大会,即使不参加,去长长见识也好。”
“若少林要参加,那是再好不过。”
待到了扬州城门,恒空本想渡船直接去藏剑,但见身旁的满堂势眉眼间略显惆怅,整个人就不好了。
一种名为“舍不得”的情绪在恒空心中蔓延滋长,他早已不是那个无欲无求的僧人,他如今动心动情于凡人无异。
“怎么?心情不好?”满堂势瞥了一眼脸色略黑的恒空,心情竟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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