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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气寒;子,味甘气平。气味既殊,则功用当别。
此后人发前人未到之处也。
——《枸杞·气味》校点本第三册,第2112 页
《本草纲目》全书,大都采用这种格式,先述诸家异同,然后作出自己的判
断。“发前人未到之处”,是李时珍为自己提出的科学要求,即不袭前人巢
穴,而推陈出新。
关于茜草的药用功能,《名医别录》和日华子的见解恰好相反,一言益
精气,一言泄精。李时珍详加分析,指出:“茜草,赤色而气温,味微酸而
带寒。赤色人营,气温行滞;味酸入肝而咸走血。手足厥阴血分之药也。专
于行血和血。”同时批评二家说:“《名医别录》言其久服益精气、轻身。
日华子言其泄精。殊不相合,恐未可凭。”(《茜草·发明》校点本第二册,
第1311 页)
李时珍的批判继承精神,表现在对前人正确的地方,不管是方士、僧人
之言,还是民谚俚谣,都加以肯定:如有错误,即使是名家也予以严肃批评。
例如对竹笋的性味,一位僧人的观点就比一位著名医家正确,李时珍肯定前
者而批评后者。他说:“笋性滑利,多食伤人。僧家谓之‘刮肠篦’,即此
义也。丹溪朱氏谓大寒,言其功不言其气,殊悖于理。谓大寒为气,何害于
功?”(《慈竹沥·发明》校点本第三册,第2168 页)
李时珍注意收集民间验方、单方,予以细心研究,汲取其中有益的成分。
《玉函方》中介绍了仙人王子乔服用甘菊长生的验方,说在每年三、六、九、
十一月的上寅时,分别采取菊的苗、叶、花、根茎,将四者捣末为丸酒服。
服百日,身轻;服一年,发由白变黑;服二年齿落再生;服五年,能活80
岁以上。李时珍并不因其为方士的宣传而轻易抛弃。他认真加以研究,肯定
菊花保健、抗老的作用,并从理论上加以说明。指出:
昔人谓其能除风热,益肝补阴。盖不知其得金水之精英尤多,能益金水二脏也。补水所以制火,
益金所以平木;木平则风息,火降则热除。用治诸风头目,其旨深微。
——《菊花·发明》校点本第二册,第931 页
据现代医学临床试验的结果,菊花治高血压有很好的疗效,46 例中35 例血
压降到正常。治冠心病也很有效, 61 例中80%都有效,其中43。3%效果
显著。菊花确是延年益寿的珍品。①
批判继承方法,是历史科学常用的方法。关键在于对先行资料作客观的
科学分析,法古而不泥古,疑古而不沦于历史虚无主义。这种方法之所以能
推进科学发展,在于它使人们在科学研究中推故而别致其新,把前人的不同
见解,作为自己前进的基石,视为创立新思想、新理论的诱导物。李时珍对
泽泻的研究就是如此。
古方肾气丸中有泽泻。泽泻在此方中居于什么地位,起何作用?前人众
说纷坛。有人认为它只起引导作用,即引桂附等归肾经;有的认为它起泻的
作用;有人认为它起补的作用,补虚损五劳。李时珍经过深入考察,对三种
不同主张加以评断,肯定张仲景用泽泻,是为了“泻膀胱之邪气,非接引也”。
他不是简单地作个评断了事,进而从哲学上讲明补和泻对立统一的道理,他
说,前贤用补药,必兼泻药。去其邪,补才生效,补泻兼施,乃制方中对立
统一的奥理。如果一味施补而不兼泻,就会走向极端,产生偏胜之害。《泽
泻·发明)写道:
古人用补药必兼泻邪,邪去刚补药得力,一辟一阖,此乃玄妙。后世不知此理,专一于补。所以
久服必致偏胜之害也。
——校点本第二册,第1350 页
李时珍惯于通过某一具体药物性能的探讨,悟出一则医药学上的妙理。
结合具体问题,分析处方配伍中的哲理,令人倍感亲切,易于接受和理解。
医学理论来自实践,又反过来对实践起指导作用。在李时珍的著作中,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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