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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算是好的。另一次更可气,是在市区繁华地段银座路步行街旁。那家店铺很小,里面是一层一层的蒸笼和加热装置,门口摆着一张大方桌,上面并排放着两个大圆荆把桌子占得只剩下一条细窄边,圆荆里装着的都是已熟待售的。专门卖面点,品种繁多,属于闹市再加上旁边就是公交站牌,生意兴隆。坐在公交车上能看到一团人围在那里,热气蒸腾,那就是正在卖。有时圆荆上空空如也,也有多人等候。孙去买的那次正是一笼刚出锅的蒸格从里屋端出来,幸运的是居然只有两三个买家,所以买家们都不急,站得远远的,很淡定的样子。孙离蒸格最近。里屋有一男一女正忙着,正在方桌旁负责卖的是位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孩,素面朝天,脸被蒸格冒出的热气扑得红红的,湿湿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十分可人。孙开口道:“要两个水晶包。”那小美人面无表情,就象没听到似的,这时过来了一位买家买了三个花生芝麻包走了,孙提高了声音:“两个水晶包!”小美人还是一副置若罔闻的神态,孙被激怒了,大声吼道:“你干什么?跟你说了两遍了,你听不到?”小美人还是不理,里屋正做着事的娘子看不下去了,出来拿了两个水晶包给孙,转身就去忙自己的了。孙拿出一元钱丢了出去,把装水晶包的塑料袋系起来打个活结放进背包里,转身走了,眼睛余光扫到硬币落在细窄边上借着抛物线运动弹了几弹最后在圆荆底下卡住了。孙知道小美人看到了她扔钱的动作。莫非是一位说普通话的女郎抢走了这小傻子的心上人?要不一位小女生这样恨?哈哈。
从二十八岁离开家乡到遥远的迪为省读研起就开始说普通话,其实孙喜欢这样。在捷州读电大时班上同学都是本市人,大都操着区别不大的话音,但有五个篱山县人也许是方言口音重都说普通话,稍微让她有一点读大学的感觉,只叹这种环境下自己只能说土话。普通话文雅,让人有一种超凡脱俗之感。捷州是发展中的城市,这几年迅速腾飞,不过一直都没有本科院校,最高学府是电大职大,外省人口还是少,孙很少听到说普通话的,偶尔发现了倍感神奇。住在沁州漾美小区的时候,有次在住所旁边的小馆子吃饭。正是冬天,和三位食客娘子一起围在暖炉四周。郁锦省盛行这种红红的外形象桌子一样的烧炭炉,基座有个小通风口,桌面正中央有个圆形铁盖,里面就是炭火,上面可以烹饪,桌子的一角有铝制炮筒烟囱通向户外,有钱的人家买电炉,样式相同,就是没有烟囱。一到秋天就有人开始使用,是郁锦人过冬的宝贝。四位女子都是三四十岁,正边吃边围绕最近报上的轰动新闻某妻卖夫给富婆获利500万展开激烈讨论。炒菜的小厨娘也忍不住在旁边搭腔,这会再没新添客人比较闲,而且这话题让大家饶有兴味,时不时开怀大笑。也许是人性中需要接一些地气,孙有时特别喜欢与这种普通市民聊天,感受活泼泼的人间生动气息。正说得意趣盎然,孙猛然余光扫到邻座小娘子的五六岁的女儿正眉欢眼笑地艳羡地盯着她。 口中继续说着话心中纳闷,过了一会突然醒悟是源于自己的与其他几位娘子不同的普通话光环效应,吃了几口饭菜,再参加讨论,然后孙把笑脸转向那小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那孩子没料到她会转向自己,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孙倒觉得有点窘。几位大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谁也没注意这个小插曲。这种话题可以无限引申,坐在孙对面的娘子谈起了自己堂嫂先被弃,若干年后又答应老公复婚的故事,大家唏嘘不已。那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溜出去玩得欢蹦乱跳,孙如释重负又有点失落。
作者有话要说:
☆、童年
孙从小喜欢语文。小学语文老师杨那种凡事都有板有眼的从容气度,让她至今回想起来仍倾慕不已,尽管杨老师常把贸易的贸字发音成mou第四声,但孙反倒总是回味她发这个音时的腔调、神态,觉得很别致。杨老师个子矮,五官很好,皮肤黄,大眼睛,最有特点的是嘴形,上唇唇尖微凸,齐耳短头发总是很有型很服帖,带两个班语文。孙是(1)班杨老师的骄傲,语文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有次大考孙是班上唯一达到80分的学生,偏那几天大雨,她不小心把考卷掉湿地上弄脏了。正是课堂自习,教室鸦雀无声,杨老师突然喊:“孙江!”她蓦地抬起头。
一张严厉的脸:“你试卷怎么回事?这么脏?”
她嗫嚅着:“………”
“现在要给试卷整洁度评分。”杨老师很不快。
刚好80。5,都没余地扣分,这班上唯一的高分,孙不敢做声,过后也不敢问,但也没见任何老师再提起,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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