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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让我直接回去做高数习题。刘秀耐性极好,不徐不疾,娓娓细述,我却是越听脸色越发难看,一个帝王到底得拥有多少女人才能知足?
也是,这个时代媵妾如同财产,就和家中拥有的奴仆一样,都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与体现,这是封建社会男人的劣根性,只是皇帝比普通人更有能力去体现这份无耻奢靡的劣根性。
我忍不住狠狠剜了刘秀一眼,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凌厉,他住了嘴,给了我一个疑惑的眼神:“还是没听明白?唉,听不明白其实也不打紧……”
他把竹简收起,我猛地伸手按住他:“你熟知礼仪,那我倒要请教,陛下宠幸赵姬,欲立其为后,可若论长幼尊卑,后位当立韩姬。如此妻妾颠倒,陛下可算是失仪?”
刘秀一愣,须臾笑道:“你何时也这等关心后宫之事了?”
我关心后宫?天知道我多讨厌刘玄,若非刘黄授意需与赵姬搞好关系,我才懒得每日进宫。
赵姬年轻貌美,能歌善舞,刘玄宠幸赵姬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当年的糟糠之妻韩姬恐怕早被他抛诸脑后了。如今汉朝制度一点点地完善起来,加之四方归服,怎不令刘玄得意忘形?特别是能与绿林汉军一较高下的赤眉军在听说汉室复兴后,欣然归附。赤眉军首领樊崇亲率二十多位将领来到洛阳,刘玄将他们一一封为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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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玄一旦得意起来,就有点像是刹不住的高速赛车,皇权使他深埋在骨子里的私欲进一步扩张、膨胀。
他不断派人出去招抚原先反莽的地方势力,这个活却并非如想象中那么好干,虽说汉朝占据了两京,灭了王莽的新朝,如今算是“名正言顺”的“正统”汉室,但却也难免会有人不服。即便是赤眉军的樊崇,也不过是把将领带到了洛阳受封,可他真正的兵权却并没有上交朝廷,赤眉军几十万的兵力至今仍留在濮阳一带,按兵不动。
“城里有首民谣你听没听过?”我没回答刘秀的问话,反笑嘻嘻地打起了拍子,“灶下养,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关内侯……”
这民谣是洛阳百姓为讥讽汉军里不通礼仪的贩夫走卒们如今都当上高官所作。灶下养指的是伙夫,烂羊胃、烂羊头就是小贩,这些目光短浅的汉军兵卒在洛阳抢掠无数,贪婪且毫无涵养,洛阳百姓深受其苦。
刘秀温柔的神情微微一凛,慢慢地收了笑容,突然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
我很少看到他以这种表情示人,印象中具有这般肃穆神情的刘秀,只有在昆阳力排众议,千钧悬于一发时才锐芒乍现。
“丽华!”他眸光清明,深邃的眼神透着如冰般的坚忍,“我打算去河北!”
我大大地一怔,拍击的手掌顿在半空。
显然,他并非是在跟我商量一件事,而是在郑重地宣布他的一个决定。他是深思熟虑过后才有了今天对我的启口。
“河北?你想做河北招抚使节?”我放下手,“陛下……肯放你走?”
“我想去,便自有法子能去!”
我睁圆眼,瞪着他,他也不躲闪,目光与我交接,坦然中带着一点歉疚。
我呼吸一窒:“你打算要我如何做?”
“如果陛下当真同意我持节北渡,我希望你能先随你兄长回新野……”
“你……不要我了?”心上莫名地一痛,羞愧与愤怒同时在我胸口炸开,我脑子里一昏,不容他再继续说下去,音调骤然拔高,“你的意思是现在用不着我了!你脱离刘玄掌控的时机已经成熟了!所以……所以……”我大口大口地喘气,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讲些什么,只是深埋在心底的某根纤细脆弱的弦丝终于被他张到了极致,砰然断裂。
眼泪很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我紧抿着唇,喉咙里像是塞了许多棉花,再也发不出声来。
刘秀坐在我对面,面对我的叱责,他却一句话都不说,房间里静谧得让人郁闷心慌。
骄傲如我,如何能忍受这样的侮辱?我能忍受他的利用,但是我无法忍受他的丢弃。我不是一件东西,我有我的感情,不是他想要就要,不要就扔的东西!
“你狠,算你狠!”我憋着气,把脸上的眼泪擦干,挺直腰杆,“你不必写休书,我自请离去——现在是我不要你!刘秀,你听好,是我不要你!是我——阴丽华不要你了!”
我昂着头从他面前扬长离去,努力仰高下巴,不让委屈的泪水含愤滑落。
我醉了。
虽称不上酩酊大醉,但一气喝下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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