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1/4 页)
些线索。
翻了三四页后,外面传来野蝉的鸣叫,响亮而孤独,叫了几声,福妈妈怕打扰杜月芷看书,拿了小竹箪子出去赶了一回。
赶完野蝉也不进门,依稀又听见竹箪子打在肉上的声音,闷闷的,也没听见人叫。
“抱琴姐姐,福妈妈又在打青萝姐姐了。青萝姐姐跪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还要挨打,怎么受得了。咱们劝劝福妈妈吧……”令儿着急道,声音很小。
“嘘——”抱琴摇摇头,让令儿噤声:“青萝犯了大错,连姑娘都劝不了福妈妈,咱们说的话,福妈妈能听吗?好好做事,别多嘴,明日再看罢……”
说完,看了看房门外,一地月色如水,那纤长的身影倒映在庭阶上,摇摇欲坠。
抱琴叹了口气。
青萝没看好家,丢了姑娘辛辛苦苦绣的寿礼,如果是普通寻常的绣品尚还可补救,但是这半人长宽,完整无暇的白狸绢满京城都找不到第二块,再加上寿宴将近,那平金刃绣又极为繁琐,日夜赶工也完不成二三。若说找回来,听青萝的口气,竟连是谁偷的也不知道。
其实,若那人真心想偷,又岂会留下蛛丝马迹。
姑娘原本绣的时候就是瞒着众人的,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份寿礼,此时丢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根本不可能去满府查捡。
抱琴想告诉二夫人,却被杜月芷拦住:“因为林大家的被赶出府去这件事,二叔母又被老太君训斥,此时不该再雪上加霜,白白让二叔母操心。一份寿礼罢了,偷走的人还没露出马脚,我们又急什么,且等着吧。”
杜月芷对寿礼被丢一案不置可否,远没有其他人那么激动,好像日夜辛苦的人不是她,而是底下的丫鬟似的。她态度淡然,福妈妈却不能。
福妈妈要把青萝赶出去,经了许多人求情,才留下青萝,但是不准青萝进房,要她跪满三天三夜,赶去下房住,以后就做洒扫庭院,跑腿打杂的苦差事,再不准她随便出去。且在青萝罚跪期间,福妈妈若是进出看到了她,必得严厉责打一番才行。
青萝是个怕疼的人,平时稍微碰疼了她,都要哭天喊地,娇气的不行。以前福妈妈因为她娇气,只是口头上责骂,并不曾动她一根指头,现在日常看她就跟看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一样,阴沉着脸,恶声恶气。
青萝最怕福妈妈,却也最依赖福妈妈,那是她视为最亲的人啊,最亲的人现在却满心讨厌她,她心里的难受,不亚于丢了寿礼。
白日抱琴看青萝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借口说她挡着进出的道儿了,将她转到树荫下跪着,多少好受些。
没想到晚上福妈妈去赶野蝉,又看到了,那小竹箪子直接抽在了青萝的身上。
青萝却也是个傻气的人,被抽的那么疼,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被打骂惯了的人,疼得久了就麻木了,也就不喊了,可是青萝,她未曾挨过打,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住疼,不讨饶,也不躲避。
“姑娘,要不要喝茶?”
杜月芷沉浸在书中,执书不动,黑亮的眸子看着书上的字,摇了摇头:“不必。夜深了,你们都去睡吧,我再看一会儿也去睡了。”
“我们陪着姑娘,反正也不困。”
福妈妈进来,脸上还带着怒意,放下小竹箪子,坐在外间生闷气,生着气,眼睛看着外面的月色,不知不觉涌出泪来,滴在衣襟上。又听见里间悉悉簌簌的说话声,抱琴掀了珠帘出去,压低声音道:“福妈妈,姑娘让青萝起来睡觉……”
“让她跪!”福妈妈立刻收了泪,口气凌厉:“跪着,人清醒,也就知道怎么看家了。”
“您老人家这是何必,打了青萝,自己也心疼……”抱琴看福妈妈面色不善,咽下后面的话,又走回里间。
睡觉的时候,抱琴带着令儿在外间铺床睡下,半夜听见杜月芷叫道:“青萝。”
抱琴连忙起来,披衣走进去,拿了烛台掀开帐子,看见杜月芷迷迷糊糊坐在床上,还在拿手揉眼睛:“姑娘,要什么?”
杜月芷睡迷了,听到声音,借着烛光一看,是青萝,愣了一下,便笑道:“是抱琴啊……帮我倒杯茶来罢。”
抱琴倒了茶,伺候杜月芷喝茶,喝完茶,杜月芷却不睡,穿了大衣裳,让抱琴端着烛台跟她出门。
抱琴笑道:“姑娘,这大晚上的出去做什么,被夜风一吹,着凉不说,回来您肯定又睡不着了,明天眼睛下面抠搂了,又让人看出来,说我们服侍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