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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离看着她,恨不得能感同身受。他不愿让她受苦。他知妇人产子极其艰辛,无疑在阎罗殿前转一圈,可他没有想到竟会如此艰辛,齐光的每一声呻吟都像是在牵扯着他的神经。他看了眼齐光的肚子,心中头一回没有了之前的喜悦。真……是个混账,敢如此折腾他的齐光。“周大人,这边请。”周穆清停下脚步,温和地笑道:“不必相送了,我知道出府的路,你自行回去便可。”“可是……”周穆清说道:“今日是你们夫人临盆吧,恭迎圣驾时你们府中来了不少人,想必现在你们府中也是手忙脚乱的,我已经记得出府的路了。”小厮不曾想到京城里的大官竟如此和气,心中未免有些感动。他道:“周大人这般体恤下人,小人感激不尽,只是我家公子吩咐了,周大人是贵人,万万不能怠慢。还请周大人莫要为难小人。”周穆清一怔,随后又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难为你了。”说罢,周穆清迈步离开陆府。新帝与慕容澄早已离开,周穆清的马车还侯在陆府外。小厮笑容可掬地哈腰点头。周穆清牵扯了下唇角,再次看了眼匾额上的“陆府”两字,踩上蹋阶,弯腰上了马车。车夫放下车帘,扬起马鞭,不一会马车便渐渐消失在小厮的面前。此时明青从门后走出,问:“周大人可有和你说了什么?”小厮摇摇头,说道:“一切都依照公子吩咐。”明青满意地点点头。公子果真料事如神,猜到了周穆清定会折返。幸好他也早有准备,经过上次在禾都一事,府中仆役的挑选是经过明青层层筛选方留下来的,是完全能信得过的忠仆。与此同时,齐光的房间内。只听稳婆欣喜的声音响起:“夫人!再加把劲,已经见到头了!啊!手也出来了!快!快!热水烧过的剪子快快取来。”周围的侍婢蓦然惊呼一声。“剪子不见了!”路离喝道:“快去取一把新的。”刘全在外头也听到了里边的状况,他喊道:“取一把新剪子,再烧一盆热水。”屋里的侍婢慌了手脚,一时半会竟找不到剪子。稳婆冷汗也冒出来了,说道:“没有剪子,怎么剪去脐带?”刘全似是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记得刚刚在梳妆镜前见到了剪子。”云臻说道:“我去取来。”齐光一开始阵痛,云臻便与刘全留在了屏风后。他头一回听到妇人产子的痛苦呻吟声,吓得一张脸蛋白了又白,但他也不知自己能帮齐光什么,只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跟着刘全一起着急。现在听到剪子不见了,云臻登时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了。梳妆台离屏风不远,云臻没几步便走到。他翻了翻,没有找到剪子,又随手打开妆匣,仔细一翻,他蓦然愣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侍婢说道:“找到了!找到了!”伴随着侍婢欣喜的声音,还有一声响亮的啼哭。只听稳婆说道:“恭喜公子,贺喜夫人,是一位千金。”侍婢擦去小女娃身上的血迹与污秽,小心翼翼地放在襁褓中,然后送到路离与齐光的面前。看到襁褓中皱巴巴的小女娃,齐光忽觉自己的心中某一处变得极其柔软。她说:“璟衡,我们如愿以偿了。”他看了小女娃一眼,依旧握着齐光的手,他说道:“辛苦你了。”“你要不要抱抱我们的女儿?”路离说:“等会,我现在……腿麻了。”☆、 两天后,新帝带着众人离开香郡。周穆清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马车中除了周穆清之外,还有一个人,乃周家的心腹。周穆清问:“这两日可有查出什么?”心腹说道:“陆家防范严密,卑职无能。”周穆清说道:“继续查下去。”“敢问大人可是怀疑陆家?”周穆清缓缓地道:“不是怀疑,只是要弄清楚一些事情。”陆家完美得无懈可击,正因为太过无懈可击,这样的手段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且……陆府的匾额上的字迹,像极了她的。倘若路离没死,而齐光也是假死的话,那么……周穆清缓缓地握起拳头。他沉声道:“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给我仔细地查!”“是,大人。”齐光生了娃后,要留在屋里坐月子。路离听了刘全的话,担心屋里进了风,让侍婢把屋子的缝隙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两人都打算等小女娃满月后再取大名,现在只取了个乳名,菀菀。路离原本因为小菀菀太过折腾齐光,心中喜欢不起来,可是这两日一见到小菀菀乌溜溜的眼珠子,还有软软的小小的手掌,顿时化身为绕指柔。那一丁点不喜欢立即烟消云散了。路离只觉自己的小女娃怎么看怎么漂亮,开始担心以后会有不知趣的男人会来抢走她。他甚至为此忧心忡忡了好几日,顿觉世间的男人都是敌人,不是想来抢他的齐光,就是想来抢他的小菀菀。齐光自是不知路离的心思。女儿一生下来,她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了,且一看到女儿吐着泡泡的模样,她便觉得怀胎十月再辛苦也值得了。她一定要好好养大女儿,不能让女儿重蹈覆辙。是夜。两夫妻在榻上逗弄着小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