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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随时飞入天际的凤鸟,红艳如火的罗裳如急流匆匆回旋,那不停翻转的金色裙摆如霞光渲染的云层蛊惑着在场的每一颗悸动的心。就在她似已陷入自己的世界舞得不能自已时,一声洞箫适时加入,乐曲又缓,她渐渐缓下了转动的舞姿,妩媚地眼波遥遥望向主位,用高超的舞姿巧妙地向着寿星的方向适时躬身作福。至此乐曲一反缠绵变得明快,那舞姬亦敛尽繁华,如轻快的粉蝶隐入那八名身穿粉色纱裙的女子之中,以着同样温柔如媚的舞姿轻扭腰肢,踏着音乐蹁跹起舞。
“这女子是哪里来的?”“不知是哪家楼里的姑娘?”“想来,如此媚人的姑娘,该是花魁了吧。”“年兄,你见多识广,可知这姑娘的底细?”“黄兄所言极是,年兄,你可不能自珍,告诉兄弟们,这姑娘的味道……”猥琐的言语真是不堪入耳,然而这就是帝都里那些家境丰厚的富家哥儿。
帝繇有些失神地看着那台上的舞姬,在她灵巧地向他福身之际,他下意识地想着面纱下是怎样一个温婉的笑容。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寸表情,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是何等的相像,还有那如柳的眉形,他差点就捏碎了酒杯,只是当那一句句粗言秽语传来,他猛地凛了心神,不,他认错了。他记忆的人不是眼前这个风骚多情的歌伎,她们只是像,但绝不是同一个人。她不会穿这么暴露引人犯罪的衣裙,不会化这样浓艳的妆容,不会流露出这种赤祼祼迷惑人心的眼波,更不会——他怔然,何时起,他把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楚,只是,他果真了解了她吗?他看到的只是表现在他面前的一面而已,那些就是真正的她了吗?他抬眸,就算是在一群艳色中也能清楚地辨认出,明亮的烛光下她动作娴熟地扭动着腰肢,露了半截雪肤的藕臂让人心猿意马恨不得一亲芳泽,她转身,也许察觉到了注视也许没有,总之她朝他的方向停了下来,凝视着他起舞。远远对上那双神似的眼睛,他的心跳得很快,正忘情地想站起身时,突然意识到她只是跳到了终曲,对今天的寿星祝贺生辰。
丝竹靖,台上的众女子齐齐跪下,“祝侯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都起来,每人赏银百两。”他回神,扮起称职的侯爷。
“谢侯爷恩典。”跪首谢恩,众人鱼贯走下舞台,紧接着又上来了几个女子,跳起了慢悠悠的轻舞。
帝繇望着已经消失的背影,一丝落漠跃上心头,顿觉那一抹笑容是如此的难以勾起。
曲终人散,祝寿的人们纷纷尽兴而归,侯爷府又回复了往日的冷清,仆人们开始忙碌地收拾残局。
帝繇站在回廊尽处,遥望着那一轮弯月,落晚人阑,倍感凄清。冷风吹,他瑟宿了下,无言地拖着疲惫的步子步下长廊。
走到房前,刚要推开房门,发现里头已点起了烛光,他一阵疑惑,突然门内传来了台凳倒地的响声,他目光一冷,猛地推开门,惊见地上一个艳红的身影,看那一片狼藉和地上人不断挣扎的姿势,刚才的声音定是跌落到地上引起的。
“你是谁?”他没再上前,只是冷冷问道。
那女子身形一僵,明显被吓到,本已挣扎坐起的身形更加想要站起来,慌乱中动作不稳往桌上摔去,撞倒了烛台,‘滋’的一声,卧室立时陷入一片黑暗。
惊鸿一暼间帝繇已经认出她就是刚才领舞的那个女子,没有漏看她手脚上绑住的绳索,思前想后,他面沉似水,转身走出房门,沉声道:“四海!”
“爷。”话音刚落,万能的管家便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声音不大,恰恰与夜风相融。
没敢抬头,四海有些吱唔,“爷,这,这是太守大人的一番‘心意’。”
意料之中的答案,帝繇声音更冷了,“马上带她出去。”
“爷。”知道主子只是一时气头上,四海硬着头皮进谏,“非 常(炫…书…网)时刻,咱们不能拂了太守大人的好意。”话虽如此,其实他也存着一份私心,已届而立了,主子却不曾有过娶妻纳妾的念头,身边连个侍寝也没有,他知道有部分原因是他不相信任何人,可是,他总得成家。四海希望主子能把国事以外的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哪怕只是一个烟花女子,只要能让他侧目,让他开心就够了。四海皱眉,他怎么有些立场不坚了。
怒容稍缓,饶是想通了利弊,“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侍候。”
说完,他转身回房。
门吱呀一声关上,一个急促的抽气声响起,他嘲弄地勾起唇角,没有点灯的打算,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