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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惨白。好不容易挨到了雍正二年,又赶上了西北的战事。
终于一切的苦恼都将过去,雍正三年的新春带着透天的喜气而来。元宵未过,胤禛是不上朝的,今日早早起来,他便去看望皇后,怕我不高兴,起初还在那闪烁其词,后来见我笑而不语,才释然而去。
在耳房里等了一会,不见他回来,我自己闲坐着也没事,便到养心殿里等他。
殿里火炭燃起,干燥而温暖,守门的小太监见是我进去,只是躬身向我一笑,便退了出去。
东暖阁的大书案上、炕桌上,到处摞着没收拾的折子,书案上砚台里的墨已经干了大半。我顺手往砚台里加了几小勺水,想给他磨些墨备着,又想着现在磨了,放久了也就又干了。干脆放下墨条来,收拾杂乱的折子。
“贵主儿,”张起麟笑着进来,笑容有些个僵,“这些粗活,放着奴才们干就行,您坐着等皇上吧,皇上已然回来了,在西暖阁与十三爷闲话呢!”
我以为他是打殿外来冻得,没有在意,笑道,“谙达,这些事儿,我往常也做的,没事儿。”嘴上说着话,手并没有停。
他陪笑上来接我手里的折子,“贵主儿还是歇着吧,这个还是奴才来。”
他虽是上来接折子,却不敢触碰我的手,两厢一扯,一打折子散落到地上。
“臣直隶总督李维钧恭请圣安……朱批:今日年羹尧陈奏数事,朕甚疑其居心不纯,大有舞智弄巧潜蓄揽权之意,……”
“臣四川巡抚王景灏恭请圣安……朱批:年羹尧今来陛见,甚觉乖张,朕有许多不取处,不知其精神颓败所致,抑或功高志满而然,……”
我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奏折,李维钧、王景灏,这都是年羹尧的亲信,胤禛既然下这样的朱批给他们,那就是意在分化瓦解年羹尧集团,彻底孤立他。
张起麟俯身侍立在一边,脸向地,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淡淡向他道,“快收了吧!下回不该让我看的东西,要收的快!”说着抬步往暖阁外去。
西暖阁往日无人,不过就是胤禛拜佛参禅的地方,门扉一般都是虚掩着。
我侧目扫了眼,看见阁里相对而坐的两人,打算静静离去。
“皇上可是放心不下贵妃娘娘?”十三爷的声音拖住了我的脚步。
“映荷她身子一直不好,前次老八的事儿,害她前后病了半年。朕思虑再三,虽说她深明大义,可那毕竟是她母家,却是投鼠忌器。再者,墨云的死,她一直放不下,若是她嫂子来求,免不得又要牵动她伤怀伤身。再者母家乃是女子根本,一旦下手,她在宫中行走,不免……”胤禛似是极其为难。
“贵妃乃女中丈夫,皇上晓之以理,贵妃定能以政事为先。”
“十三弟,你不明白,朕只要看见她,心便软了,觉得只要她每日笑着跨进东暖阁的门槛,就什么都好。”胤禛叹道。
“贵主儿。”张起麟面有难色站在我身后。
我朝他一个苦笑,回身自顾自出了养心殿,回到西耳房里。独自一人从白天坐到傍晚,胤禛一直没有来,也没有使人来叫我。
叹息,一声深过一声的叹息,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它,终于来了。
虽是早早心里就有了谱,可当那日最终来到的时候,为什么还是会觉得痛苦。抚了抚心口,眼泪不自禁地留了下来。康熙六十一年以来,我给年羹尧的那些书信都白去了。他一分也没有听进我的话去,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约便是如此吧。
我虽是贵妃,但不能让胤禛做明皇。
凝雪手里端了个木盘甩帘子进来,见我一人坐在暗影之中,慌得忙问,“主子,您怎么啦?”
我抹了抹眼泪,吩咐道,“收拾东西吧,咱们回翊坤宫。”
凝雪不解,可手上的活却动起来,我也不等她,自己抱了手炉便出养心殿后头的吉祥门入东二长街往翊坤宫去。
守宫的小宫女们见我回去,都一脸的惊异,可又不敢问。凝雪手上利索,不过半个时辰便让人抬了箱笼回来了。
我最后看了眼那宫门,毅然转过身子,吩咐道,“把门给我关上,从今日起,我谁也不见。”
“主子……”凝雪痛苦地唤了一声,见我绝然穿过中殿,进入后殿,便不再说话,转而招呼小宫女们去关各处宫门。
早早梳洗后便躺下了,道理心里都明白,年羹尧尾大不掉,非是国家幸事,胤禛投鼠忌器,不敢放手一干。
我不能拖他的后腿,他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