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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往镜中一照,果然如墨云所说,别有一番韵致。
嫂子笑叹,“这个丫头说的不错,倒是这样,比旗装更好看了。看着倒像是江南的女子。”
我嘻嘻一笑,说道,“那就这么穿着前边赴宴去吧。”
嫂子讶然,忙上前阻止,“这个像什么样子。旗装本就高贵,常人不是遇着大事,还穿不上呢,姑娘本就该穿旗装才是,怎么倒学起了平头百姓,穿什么袄裙?”
嫂子所说,我是明白的,旗袍氅衣,通常只有皇室妇女才日常穿着,民间,除了部分官宦世家,行嫁娶之礼,平日里,是不得穿的。除此之外,若想要再穿,就只有等到人去入殓了。
不过我日日做旗装打扮,偶尔一试这汉家装扮,顿觉新奇,想来今日宴席上也不见得真有几位女眷真正认得我。何况也不是去什么宫中大宴,如此一穿,也不算失礼。遂转头向嫂子道,“没事,也不是去赴什么宫宴,这么装扮,没什么打紧的。我穿着还觉得新鲜,心下里都一畅快呢!”
嫂子见我难得的高兴,便只好退到一边不再阻拦,也随着喜气洋洋地一道往前头赴宴去了。
☆、第二十九章 心事眼波难定(上)
鼓乐声喧,人头攒动。处处披红,柱柱张灯。香烟缭绕,富贵花开。年羹尧的仕途此时正如同旭日东升,他的公子成亲,府中真是道不尽的吉祥如意,说不完的富贵风流。
侧院里摆满了宴桌,整座府邸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客人们的寒暄声、道喜声,主人家的笑声,席间的推杯换盏声,充斥在我的周围。
我所在的这个宴桌上,坐的都是今日在场最高贵的女眷,她们本来话就不多;偶有话题,也不会是我兴致之中的事情。于是,我就那样沉寂地坐着,垂着眼睑,盯着身前的杯碟筷盏。我平日里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年府今日为喜宴备的这套餐具,精美绝伦。鲜艳欲滴的色彩,碗口杯口的鎏金,象牙箸头的景泰蓝花饰,式样新奇,工艺超群,没有一件落俗之物。
“雍王福晋,来,我敬你一杯酒。”右侧坐着的平郡王福晋曹氏冲我举了举杯,自己先恭敬地一饮而尽。
“谢谢平王福晋。”我微微一笑,双手执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道,“我身子不好,平日都不饮酒,请恕我浅尝了。”
平郡王福晋动容地审视着我,感叹道,“雍王福晋穿着这身汉家的装扮,通体的气韵,却就好像是江南水乡的大家闺秀。哪里像是湖广长大的旗下妇人。”
我波澜不起地问,“难道,平王福晋还见过江南女子?”
平郡王福晋笑道,“您有所不知,我父亲曹寅,历任苏州织造、江宁织造。我少年时,曾在江南居住甚久。当地绅宦世家女子,哪个我不曾见过的呢?!”
曹寅?如果平郡王福晋是曹寅的女儿,那岂不是说,她就是曹雪芹的姑妈?我感佩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贵族妇女,原来,她是织造府里出的千金呐。
忽然,又转念一想,康熙如此厚爱曹寅,居然连他的女儿都照顾周到,指配给宗室郡王为正妃。可是,最后曹家还是受到了康雍两代帝王的清算,往日风光一朝全丧。原来,这就是宠臣最后的归宿。突然,觉得与她多了一份同病相怜,我们的家族命运尽是如此雷同,只是,但愿我的命运不要差过她的。
曹氏恭敬地移转身子,离桌正对我而坐,说道,“福晋您眉眼间的水秀瑰丽,透尽了江南女子的灵犀。但这身上,又有一股子男儿的潇洒味道。却又说不好到底像是哪里人了。”
我若无其事应道,“不过横竖就是个侧妃罢了。平王福晋谬赞了。”
相谈间,发现春妮已站到我身后,俯身一福,道,“福晋,府中管事说,西角门外有人候着求见,说是王府中来人有事请福晋示下。”
我问,“是谁,知道吗?”
春妮躬身答道,“奴才等不知。来人说,今日府里办大事,他们不必进来了,只请福晋移步到门上去下便可。”
我心下里奇怪,王府平日又不是我管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倒一定要来向我问询。疑惑归疑惑,但还是不好不去,毕竟,那才是我真正的家。于是,向曹氏微微一欠,起身随着春妮往角门上去。
到了门上,候见的长条板凳上空空如也,并不见雍王府差来的下人。我快步走过去,探头往门房里一张望,见两个华服小厮并坐闲话,便问道,“你们哪个是雍王府差来找我的?”
他俩起初皆是一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