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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回头,郁闷地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她知道敲门偷听都没用,摄政王不想让她听见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见的。
百无聊赖之下,也只能坐在外面台阶上。眼看着日影一点点西斜,里面却迟迟没有动静,不禁心焦起来。天市只好安慰自己,至少看上去他们俩没打起来。
四十六 赦命
一扇扇地把门关上,将绝大部分的天光挡在外面,摄政王益阳回头的时候,发现小皇帝长风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阴影里。从窗缝挤进来的阳光,被压成了扁扁的一条,斜斜在地上划出了楚河汉界,益阳在这边,长风在那边。
“陛下……”益阳向小皇帝走了一步,那少年如同躲避攻击一般疾步后退,远远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怔了一下,益阳轻声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在宽广的殿宇里回荡。小皇帝压抑着怒气,倔强地盯着他,正在寻思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那笑声突然变作一连串咳嗽声,断断续续绵延不绝。
这咳嗽声将两个人都不期然带回了两年前的那一天。在长风所有的记忆里,那是他们两人唯一一次亲密无间全然彼此信赖。在以后的许多日日夜夜里,每当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血雨腥风之外,竟然是一层淡淡的暖色。他把这想法默默埋在心底,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一切都像梦一样,虽然遥不可及,却始终占据着一小片记忆。
“听说那日陛下指挥若定,令众人十分佩服。”像是知道小皇帝心中那一瞬间的动摇,益阳温和地说。
“朕……朕只是……”小皇帝试图在他面前说几句硬气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变得软弱无力起来:“照你说的做了。”
益阳于是又微笑起来,咳嗽仍不断绝。“可惜当日没有看到。”他四下里看了看,苦笑道:“陛下容臣告个罪,这腿伤久站不得,得找个地方坐下。”不待小皇帝首肯,便自己走到一个椅子前坐下。一抬头,见小皇帝仍然盯着自己看,便又笑了:“疼么?”
小皇帝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在说刚才脸上挨得那一拳,又恼怒起来,悻悻地哼了一声,捂着挨揍的地方不说话。
“是臣造次了,请陛下责罚。”
小皇帝又哼了一声:“我拿什么责罚你摄政王?这明德殿里都是你摄政王的人,连个为朕掌刑的人都没有。”
“陛下自己来打回我不就行了?”他说得轻松,眼睛里带着戏谑的笑意,越发让小皇帝恼怒起来。
“要朕亲自动手,你还不配。”
益阳再也忍不住,仰头大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不许笑!”小皇帝恼羞成怒,几大步来到他面前,跳着脚喊。嗓门虽大,却总是不明原因地处于被动。
笑声渐渐收了,他的脸沉下来,又变成了那个喜怒难测的摄政王。“陛下真以为明德殿里的侍卫是我给轰走了么?”他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陛下莫非不知道你发脾气的时候,那些人都会躲得远远的么?黄虎,犰狳这些人,谁没有吃过陛下发脾气的苦头,谁的腿没被打断过两三回。人家不知道疼么?来的次数多了,人人都会看眼色,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的本性。”
小皇帝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冷笑:“他们是什么东西,打就打了,便是给他们一把刀,他们还能造反不成?”
摄政王闻言讶异,继而苦笑:“陛下读史书,可知道倒戈这个词是如何来的吗?”
小皇帝没有料到他突然说起题外话来,一怔,摇了摇头:“朕倒是知道倒戈的都是无耻小人。”
“当日武王伐纣,兵至牧野,商纣王仓促之下发起七十万刑徒迎战,这些刑徒本就是饱受商王践踏屠戮的奴隶,如何肯为他再卖命。于是在阵前纷纷调转武器方向,反助周军攻入朝歌,这便是倒戈的来由。”
这段历史小皇帝本是学过的,只是一时没有想到。此时他一说便想起来,不以为然:“你影射朕是商纣王?”
“以史为鉴,方可知兴替。大风起于青萍之末,便是黄虎犰狳这些人,若逼到了极限也会反抗。”
“哼,朕的心胸在天下,区区几个下人有什么了不起。”小皇帝被摄政王教训得浑身不自在,犹自嘴硬。
看出了那孩子的抗拒,益阳顿了顿,终究没忍住还是苦口婆心地说:“居上位者胸怀天下是没错,但天下由百姓组成,没有百姓,空有几万里河山也不过是一片死地而已。百姓万民,一个人两个人固然轻贱,但十人百人乃至千万人却如同滔滔大水,或者灌溉社稷或者席卷江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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