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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纳特堡,到了十字路口,克莱尔就停住车对苔丝说,如果她想回她母亲家去,他就得让她在这儿下车。由于在车夫的面前他们不好随便说话,他就要求苔丝陪着他沿着一条岔路走几步;她同意了。他们吩咐车夫在那儿等一会儿,接着就走开了。
“唉,让我们互相理解吧,”他温和地说。“我们谁也没有生谁的气,尽管我现在还不能忍受那件事,但是我会尽量让自己忍受的。只要我知道我要去哪儿,我就会让你知道的。如果我觉得我可以忍受了——如果这办得到和可能的话——我会回来找你的。不过除非是我去找你,最好你不要想法去找我。”
这种严厉的命令,在苔丝听未就是绝情了;她已经把他对她的看法完全弄清楚了;他对她没有别的看法,完全把她看成了一个骗了他的卑鄙女人了。可是一个女人即使做了那件事,难道就要受到所有这些惩罚吗?但是她不能再就这个问题同他争辩了。她只简单地把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除非你来找我,我一定不要想法去找你?”
“就是这样。”
“我可以写信给你吗?”
“啊,可以——如果你病了,或者你需要什么,你都可以写信给我。我希望不会有这种事;因此可能还是我先写信给你。”
“我都同意你的条件,安琪尔;因为你知道得最清楚,我的惩罚都是我应该受的;只是——只是——不要再增加了,不要让我承受不了!”
关于这件事她就说了这样多。要是苔丝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在那条偏僻的篱路上吵闹一番,晕倒一次,歇斯底里地大哭一场,尽管安琪尔当时的态度是那样难以取悦,大概他也很难招架得住。但是她长久忍受的态度倒是为他开了方便之门,做了一个最好的为他辩护的人。在她的顺从中,她也有她的自尊——这也许是整个德贝维尔家族不计利害和听天由命的明显特征——本来她有许多有效的办法哀求他,让他回心转意,但是一样方法她也没有使用。
他们后来的谈话就只是一些实际的问题。这时候他递给她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一笔数目不小的钱,那是他专门从银行里取出来的。那些首饰似乎只是限于苔丝在有生之年使用(如果他理解了遗嘱的措辞的话),他劝她由他存到银行里去,认为这样安全些;这个建议苔丝也立即接受了。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就和苔丝一起回到马车的跟前,扶苔丝上了车。他当时把车钱付了,把送她去的地方也告诉了车夫。然后他拿上自己的包裹和雨伞——这些是他带到这儿的所有东西——他就对苔丝说再见;然后就在那儿同她分别了。
马车慢慢地向山上爬去,克莱尔望着马车,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愿望,希望苔丝也从马车的窗户里看看他。但是她没有想到要看看他,也不敢去看他,而是躺在车里半晕过去了。他就这样望着马车渐渐地远去了,用十分痛苦的心情引用了一位诗人的诗句,又按照自己的心思作了一些修改——
天堂上没有了上帝:世界上一片混乱!①
①这是克莱尔对R·勃朗宁的诗剧《Pippa Passes》中最后两句著名的诗作的修改。
在苔丝的马车翻过了山顶,他就转身走自己的路,几乎不知道他仍然还爱着她
第三十八章
苔丝坐车穿过黑荒原谷,幼年熟悉的景物开始展现在她的
四周,这时她才从麻木中醒来。她首先想到的问题是,她怎样面对自己的父母呢?
她走到了通向村子的那条大道的收税栅门。给她开门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而不是那个认识她和在这儿看门多年的老头儿;那个老头儿大概是在新年那一天离开的,因为那一天是轮换的时间。由于近来她没有收到家里的信,她就向那个看守收税栅门的人打听消息。
“啊——什么事也没有,小姐,”他回答说。“马洛特村还是原来的马洛特村。人也有死的,也有生的。在这个礼拜,琼·德北菲尔德嫁了一个女儿,女婿是一个体面的农场主;不过她不是在琼自己家里出嫁的;他们是在别的地方结的婚;那位绅士很有身分,嫌琼家里穷,没有邀请他们参加婚礼;新郎似乎并不知道,新近发现约翰的血统是一个古老的贵族,他们家族祖先的枯骨现在还埋在他们自家的大墓穴里,不过从罗马人的时代起,他们的祖先就开始变穷衰败了。但是约翰爵士,现在我们是这样称呼他,在结婚那天尽力操办了一下,把全教区的人都请到了;约翰的妻子还在纯酒酒店里唱了歌,一直唱到十一点多钟。”
苔丝听了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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