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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这一现象,因为这一谜团已被破解。答案(据他们说)隐藏在绝经期的生理机制中:一个女性的卵细胞数目在她出生时已经固定了,在她的一生中都不会再增加。每一次月经周期都会因排卵而丧失一个或多个卵细胞,大量的卵细胞则会消亡(称之为卵泡闭锁)。到女性50岁时,她的始基卵泡差不多已经耗尽了。她体内留存的卵细胞经过半个世纪的沧桑,对垂体激素的灵敏度不断下降,并且由于数目微乎其微,难以产生足量的雌二醇以刺激垂体激素的释放。
但是,这第三种反对意见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尽管这一意见本身并无错误,但是它的内容是不完整的。不错,卵细胞的枯竭与衰弱是人类绝经的直接原因,但是自然选择为什么安排女性的卵子在40多岁时就逐渐耗竭或者说是缺乏活力了呢?并没有可信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人类不能演化成始基卵细胞数目翻倍,或者卵子历经半个世纪后仍保持充沛活力。既然大象、长须鲸,也许还有信天翁的卵细胞至少能在60年内保持活力,而乌龟的卵子甚至能存活更长时间,人类的卵子应该也能演化成拥有同样的能力。
为什么说这第三种反对意见是不完整的呢?最基本的理由是,它混淆了近因机制和终极因的差别。(近因机制是指最紧密而直接的起因,而终极因则是指导致这一直接起因的一长串因素中最终的应该原因。例如,婚姻破裂的近因可能是丈夫发现妻子给他戴绿帽子,但终极因则可能是因为丈夫长期以来从不关心体贴妻子,夫妻根本不股配而使妻子红杏出墙。)生理学家和分子生物学家向来忽视了这一差别,而这两者间的差别对于生物学、史学和人类行为科学都是很基本的。生理学和分子生物学只能提供近因机制,只有进化生物学才能解释终极因。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为什么毒刺蛙是有毒的呢?近因就是它们能分泌一种叫作“赌毒素”的致命化学物质。但是这一分子生物学对于毒刺蛙毒性的解释只能是一个无关宏旨的细节,因为其他许多化学毒物也有同样的作用。我们只能用终极因来解释:毒刺蛙之所以演化成能分泌化学毒物,因为它们是这样一种身躯微小,没有自卫能力的动物,它们如果没有毒物护身极易被食肉动物捕食。
在本书中我们已经反复认识到,那些人类性习惯的疑难问题并非是简单地寻找生理学上的近因机制,我们要寻求的是进化意义上的终极因。不错,性能成为人类的一大乐趣,因为女性有着隐蔽的排卵期,并且对性的接受程度一如既往,但为什么女性演化具有了绝经这种独特的生殖生理特征呢?不错,男性拥有泌乳的生理潜能,但造化为什么没有令他们开发这种潜力呢?同样,对于绝经期这一谜团,我们可以轻松地回答道,这是因为一个极简单的事实:女性到50岁左右所有的卵细胞要么已经耗竭,要么活力受损。但我们面临的挑战是要回答为什么人类演化发展了这一看似有损自身利益的生殖生理特征。
有关女性生殖特征的老化(或者像生物学家们称之为袁老)不能同其他特征的老化孤立开来功利地看待。我们的眼睛、肾脏、心脏以及其他所有的器官和组织也在衰老。但是器官的老化在生理上并非不可避免——或者说并非所有动物的器官都不可避免地像人类的器官那样迅速老化,因为部分角类、蛤例以及其他物种的器官在经历比人类更长的岁月后仍能保持良好功能。
生理学家和其他许多致力于老年学科的研究者们试图为老化找出一个总括的解释。几十年来众多的人们企图求助于免疫系统、自由基、激素以及细胞分裂来解释这个问题。但实际上,所有的人过了不惑之年都意识到自己身体中每个部件都在慢慢衰老,而不仅仅是免疫系统以及对自由基的抵御问题。尽管比起世界上将近60亿人口中的多数来,我的生活比较轻松,而且有较好的医疗保健,但我仍然能一气列出自打我49岁以后出现在我身上的一系列老化征象:听不得高喉大嗓,视近物模糊不清,嗅觉和触觉灵敏度下降,切除了一个肾,装了假牙,手指不那么灵活,等等。而且我伤愈复苏的速度也比过去缓慢:因为反复发作的胖肠肌损伤使我被迫放弃跑步,我左肘部的伤处刚刚缓慢愈合,现在我又弄伤了一个指健。在我之前,如果其他人的经历可以引以为鉴的话,还有许多类似的苦衷,包括心脏病、动脉阻塞、膀胱疾患、关节炎、前列腺肥大、记忆丧失、肠癌等等。所有这一切症状都是我们所说的老化。
如果用人造的机器来类比,我们就很易理解隐藏在这一系列严酷事实后的主要原因。动物的身体和机器一样,随着岁月的流逝和不断使用会慢慢磨损或者严重损坏。为了和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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