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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子伸着手手掌朝上。
段朗明看着这手掌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哪里有银子。
“拴哥,您就通融一下,看在我曾在园子里种花,我们相识一场。”
“呀呸,你以为你谁啊,一个种花的,还想见二爷,你知道每天想见二爷的有多少达官显赫,他们给我都是五两纹银,也未必就能见着二爷,就凭你真是天大的笑话,看来你是穷糊涂了。今天真是倒霉催的,碰见个穷疯的,晦气。赶紧走,要不然我轰人了,个不长眼的。”说完那门子不耐烦的关上了门。王府门房里暖酒烧着,没有赏钱谁来站在门前受冻,跟一个疯子理论。
亲戚们都躲着不见,朋友更是撒手不管,唯一的门路不过是曾在王府里做园丁,可是做园丁也要到来年开春才有活干。
本以为在王府里,做不了研磨的,扫地打水的总行。这已经是段朗明能想到的最差的情形了,没想到还有更差的,就连一个门房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出口便骂“穷疯的疯子。”
何尝不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自以为诗书在胸,自以为高人一等,不过是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婶婶说的对,诗书不能当饭吃,看书有什么用,谁会赏识一个穷困潦倒的罪臣之子。
这大冷的天,下了决心从家里出来,要弄些银子。既出了门,也不能空着手回去。怎么忍心让小朋去做脚夫,小朋对段朗明忠心耿耿不嫌家贫的跟着,段家如今都要靠卖人来活了吗,段家岂是那无情无义的。
段朗明立誓要为段家平冤昭雪。复兴段家的担子就负在自己肩膀之上,他从来不敢淡忘。
“如今命都要没了,还要那自尊心做什么。我凭什么光复段家名门啊。”段朗明一个踉跄跪在雪地里,任由雪花洒满自己一身。
曾经何等显赫,一省督抚正黄旗出身,哪个旗人不是遛鸟玩虫,寻欢作乐了此一生。哪个如段家如此兢兢业业为国效力,从小父亲就教导段朗明段家世代书香门第,个个读书习文,如能再入士林也不负段家列祖列宗,皇恩浩荡,做个造福一方的好官。
段朗明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一丝阴冷的目光刺破王府朱门前那两个精雕的石狮子,比雪还要冰,冰冷刺骨,绝望的令人心寒。拳头紧握,指尖刺入肉里,生生抠出血来。
段朗明来到一处梨园,原先来都是为听戏,如今走进梨园,不为听戏,却是求做一个戏子。
版主见了段朗明,眼见这人玉人一般,端的好相貌。从艺梨园都是从八九岁就开始练身段开嗓子。哪有弱冠之年的公子入戏行的。
可是这戏班有两种伶人,一种从小练童子功的只为在台上从艺,另一种就是暗的,说不好听的跟那青楼楚馆一样,有那生的俊美的小生专给富甲的王孙唱堂会。
这班主是明眼人,戏班里哪个唱花旦的也没有段朗明这样卖相好。听戏的王公贵族偏有些人是好这一口的。如果有了段朗明这般身段姿容还愁没有人包戏吗。
班主看他一身书生打扮,不知段朗明是不是玩票的公子。便支开了旁人,单独跟段朗明谈。
“我就跟您明说了吧,以公子的年纪是学不了戏成不了角的,你怎么会想要来学戏呢。”
“班主既然明说,我明人不说暗话,小生家里逢难,穷困潦倒,往日里倒是常来听戏,读了几年书,会些戏文段子,如果班主不嫌弃,收我为徒,不求成角,只要能混口饭吃,跑堂的也行。”
“我们这也不缺跑堂的,再说您也不像啊。如果您真想入这行,不是不行,只是您知道我们这里有包戏的贵老爷。依您的卖相,要是您愿意,定然生意红火,不愁混口饭吃,还能赚不少,你看行吗。”班主的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
段朗明知道班主的意思,如果段朗明还想读书考功名,还想复兴段家他就需要钱,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颇有几分色相。踏进梨园行的时候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曾经心比天高的段朗明,在兰平王府门前叩响门环,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穷疯了吧”在段朗明心中回荡。自尊心被剥夺殆尽。自尊心是牢,让段家倾尽家当。
从这一刻起世上再没有段朗明,今后只有伶人段小寒。
食指沾了鲜红的印尼,印在卖身的契约上,班主竟是喜出望外的支了段朗明二两银子,让他先回家度日。
捧着银子的段朗明,痴痴的不知是什么表情,那种表情不像是人会有的。收了银子段朗明飞快的往家里跑,把银子给了小朋,让他去买棉衣,炭火,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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