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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纶都是他的同年,不但如此,他们跟他称得上是肝胆相照的诤友,因此,对付目前朝廷这种囊空如洗的局面,他们得一起想办法,有黑锅要扛,有困难也要上。王国光说:“叔大兄,你言重了!我的意思正是怕你孤立无援,你一上任就得罪了那些京官,他们怎么能死心踏地的跟着你开创万历新政。”因此,王国光向所有人表明,胡椒苏木折俸是他的主意,他会承担起所有的责任。
张居正注视着他,他也直视着张居正的眼睛说:“叔大,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想明白了,你说怎么干,我王国光惟你马首是瞻。不要说挨几下石头,纵然是满京城的官员一起支起油锅炸我,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北镇抚司衙门四周围墙高耸,处处戒备森严。邱得用与寥均正在交谈,看见北镇抚司堂官林从龙过来了,邱得用赶紧上去道歉:“林大人,我那不肖的外甥给你惹下麻烦,我这心里头真是不安。”林从龙很有军爷的范儿,大手一挥笑说:“邱公公说哪里话!章大郎做错啥事儿了?虽说死了一个九品的守仓大使王崧,那也不是章大郎故意弄死他的。再说,胡椒苏木折俸,是个什么鸟章程?我们这些军爷,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心里不满,口中就骂,邱公公你说是不是?”他将章大郎藏在后院廨房里,对邱得用拍着胸脯说,任何人都拿不走他。
邱得用将章大郎移走的决心有点动摇了,寥均建议先去看看大郎再说。两位公公跟着护兵一路走来,但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气氛甚是恐怖:这里是诏狱,本是关押犯罪勋戚和王公大臣等特殊人犯的地方,像前朝被斩首弃市的兵部尚书于谦,首辅夏言等,犯事后就被关在这里。最近因没有犯罪的大臣,这座诏狱空着,林从龙担心章大郎的安全,就把他藏在这里。
牢房里原本空空的就一张炕,临时搬了些桌椅进来。如今桌上摆满了酒菜,还不知从哪儿弄了两个粉面姑娘,一边一个把章大郎夹在中间,传杯递盏打情骂俏地寻欢作乐。章大郎喝了个半醉,三人正搂到一块儿,房门突然咣啷一声被推开,邱得用乌头黑脸闯进来,也不等章大郎反应,就跨步上前重重地掴了他二个耳光。酒气熏天的章大郎怒骂道:“你,你是什么人,竟敢打、打老子!”突然,人就定在那儿了:“舅舅,你咋来了?”
邱得用骂道:“畜生,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寻欢作乐!”
章大郎酒意醒了大半,他朝两位姑娘努努嘴,示意他们出去。邱得用怒骂他:“你干的好事,胡椒苏木折俸,又不是你一个衙门,你出什么头?”章大郎分辩道:“这事可怨不得我,你不晓得那个户部观政金学曾做事多么气人,他狗仗人势。”邱得用叹息说:“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这是古训!现在你闹出了人命案,听说刑部已下了捕单要抓你。”章大郎并不在意,以为呆在这里,没人敢进来抓他,邱得用让他不要张狂,道:“北镇抚司再厉害,也是皇上脚下的一只蚂蚁,要是拿了皇上的圣旨还进不来?”章大郎一心认为他的舅舅是李太后跟前的大红人,拿圣旨都得经过他这关,看到他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邱得用十分痛心,自己在紫禁城呆了几十年,每天都是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这个浑小子却觉得这一切天经地义,殊不知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毁掉多少年辛苦积累的一切。
寥均在一旁也对章大郎说:“是啊。大郎,你舅舅平时紧开口,慢开言,见了是非都得躲得远远的,可你倒好,还这样蛮横!你怎么就不怕把你舅舅给牵扯进去?”
章大郎听了没了主意,邱得用拉起他,让现在就跟他走。章大郎问去哪儿,邱得用说去寥均管着的红箩炭厂,那地方非常隐蔽,当值的都是内侍,与外头世界不相干。寥均告诉章大郎他们的安排:让章大郎坐廖均的轿子,因是大内抬出来的轿子,无人敢查,廖均则另外安排了一乘轿子。
第十章 巨室哗然(2)
章大郎坐下后,把头伸出轿窗不住向外张望。邱得用敲他脑袋道:“老实点,放下轿帘。”出了北镇抚司衙门,邱得用特意掀开轿帘朝外瞧了瞧,见街面上清静得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两乘轿子穿街过巷,忽听背后传来吵闹声,邱得用探头看去,见章大郎乘坐的那乘轿子被一群皂隶围住了,待他跳下轿子朝后头奔去,那伙人已经掀开轿门,把章大郎从里头揪了出来。
邱得用边跑边大喊:“住手!”一位小校瞅了邱得用一眼,命令道:“不要管,先把人犯捆了!”邱得用到了跟前,气喘吁吁地问:“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小校亮了亮腰牌,原来是刑部的。邱得用问:“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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