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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好奇的学生会特意远道跑过来坐坐,为的就是感受一下命案现场的气氛,甚至有时候我提到的类似被死者靠过的水管子之类的话,都会让他们兴奋上好一阵。
冷饮和死亡,这是狐狸想出来的小花招,他用这些来刺激着那些学生们被零花钱撑得鼓鼓的裤兜,还让我尽可能表现得阴郁一点。他说宝珠,你不高兴的时候很容易被人当成某个女巫,这真是太完美了。
不过通常在说完那种话后我会让他两只眼圈变得看上去更像个女巫。
说起来,狐狸回来已经快三周了,时间过得真快。快得几乎看不出他曾经离开过的痕迹。我也从没很认真地问过他为什么要离开,我好象对此在害怕些什么,虽然并不确定。不过有他在真好,本来以为这家店已经经营不下去了,人往往会对一些不好的东西记得更久一些,更何况我的店是卖小吃的。小吃和厨房,厨房和死人,这三者的关系联系到一起,要让人忘记那一切而进来要点东西吃,那更加困难。
可是狐狸似乎就有这种魔力让别人忘记些什么,尤其是他发明了那种把一块钱的冰砖打成了棉花糖一样的霜,再转手用二十倍的价钱卖出去的营销方法之后。我居然在三周后的某一天发现我们的财政没有出现负增长。
狐狸是奇迹。浴缸里的狐狸说。
狐狸真伟大。点着钞票的我附和。
“一杯牛奶,冰的,不放糖。”迎面过来的男人在我和林绢的注视下已经来到收银台前,在收银机边放上三块钱硬币,等着,就像他每天做的那样。林绢捂着嘴从我边上溜走了,去骚扰那只在厨房热得爪子流油的狐狸,我拿出杯子为这男人泡他几乎惯例般每天一杯的冰牛奶。
男人叫林默。两周前突然开始光顾我这家店,那时候我的店刚刚在狐狸的整顿下重新开张,而他是‘狸宝’重开业后的第一个顾客。
起先我对他并没有太注意,他就像这里很多人那样,进来点上一些不值钱的东西,然后对着窗玻璃发上一阵子呆,直到走人。后来渐渐发觉他来得很有规律。每天不早不晚,到下午两点五十分的时候肯定会看到他进门,进门后别的不点什么,只会要一杯不加糖的冰牛奶,然后在靠窗的角落里坐上一个小时,有时候也会跟我聊两句,在店里差不多只有我一个人在的时候。他说话声很静,有这种非常有教养的温文和宁静。
直到有一次看到他从对面那栋楼方向过来,我才明白这宁静的男人原来是术士的客人。
术士的客人通常都很类似,有体面的外表,有体面的穿着,还有一辆或者更多辆体面的汽车。甚至有一两次我还看到过当红明星在他家门外出现过。不过我还是希望这男人最好不要跟术士沾上什么关系,更不要有求于他,凡是和那个眼圈发黑的小子沾边的总让我联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东西,黑暗,肮脏,尖声抱怨的头颅,交易总之,自从在他家看到铘的那种样子后,我每次看到这个黑眼圈的小子,心脏总会发出本能的排斥反应。
“你太太最近好些了吗。”送点心的时候经过林默身边,我发觉他今天在阳光里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我猜会不会和他住院的太太有关,所以就问了句。
“还好。”喝着牛奶他慢慢地说,和他以往每次给我的回答一样。林默并不喜欢喝牛奶,很少有男人喜欢喝牛奶,他喝牛奶的样子就像在喝药。可是他太太喜欢,这是他说的,他说他太太的皮肤和这牛奶一样白。
但他太太的病让她喝不了牛奶。
“你对面那家店,一直开着么。”给他邻桌送完点心往回走的时候,林默叫住了我。
我想了想点点头。
“可是每次去都见不到人。”
“也许忙吧。”特别是在接待一些奇奇怪怪客人的时候。我心里暗道。
“你和他们做邻居很久了吧,对他们了解多么。”
我忽然意识到他想从我这里打听到关于那术士店里的什么,而我是不是要告诉他呢,我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好:“他们,他们开元宝蜡烛的,呵呵,你知道这或多或少对我们这种店有点影响。”
他目光闪了下,似乎有点失望:“这么说你们关系不太好。”
我笑笑。
“那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店里有人么。”
“没怎么注意过,有时候看见里面有人走来走去,就是有人了。”我知道我在说废话。
“是么。我来过很多次,可是总碰不到人,我不敢相信我的运气会这么差。”
“你是想在他们店里买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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