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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进河边新鲜清新的空气,往卧室的方向看去。
卧室门大开着,里面也是漆黑一片。书房门和平常一样,只露着一条细缝。
叶子书探头往卧室里看了看,里面没有人。床上散乱地堆着枕头被子,几个靠垫乱七八糟掉在地毯上。
他一面暗道奇怪,一面转身走到书房前,手搭在门把手上,又唤了一声:“黎杨?”
还是没人回应。
叶子书将门推开手掌宽的缝隙,视线中立刻多出一团褶皱的袖口和一只手,死气沉沉摊在地上。
“黎杨!”他心中大惊,一把推开门,瞪着眼睛盯着倒在地上的人。
随即便松下一口气。
黎杨并不是倒在地上,而是根本就睡在地上。
十月中旬,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叶子书只穿了一件格子衬衫,黎杨却周身裹在一床厚实的棉被里,像蚕蛹一般蜷缩在地中间,背对着门,枕着个靠垫,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手边的地毯上扣着一本翻开的《局外人》。
听见呼喊声,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便再没有别的反应。
叶子书从他身上迈过去,将窗帘拉开,推开窗户。和煦的日光温柔地投射在黎杨的脸上,叶子书转身看去,便又是一惊。
眼前人双眼紧闭,蓬头乱发,胡子拉碴,脸色蜡黄,跟路边的拾荒者差不多,全无平日里的风采。
叶子书在他身边蹲下,使劲推推肩:“黎杨?”
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又动了动,虚虚握成一个拳头,眉心在阳光下深深皱起,眼睛勉力睁开一条缝,喉咙里涌出几声憋闷的咳嗽。
叶子书挪挪位置,挡住刺眼的阳光,再推推那一大团被子:“怎么睡在书房里?你是不是病了?”
迷蒙的目光在叶子书担忧的脸上浮动,几次缓慢地眨眼之后,一层淡淡的月光点亮了混沌的瞳孔。
他淡淡一笑,像无力说话一样,只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依旧盯着叶子书的脸。
叶子书见他耳廓有些泛红,伸手探了探额头,滚烫的。他叹口气,站起来走到门口,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重新回到书房。塑料袋里什么药都有,消炎的,止疼的,退烧的,止泻的,抗过敏的,治感冒的,所有他能想到的药都带了。
他翻出退烧药,看看黎杨的脸色:“除了发烧,还有哪儿不舒服?”
黎杨终于费劲地动动嘴唇,沙哑着嗓子低声嗫嚅:“肠胃炎。”
叶子书撇撇嘴,低头翻找肠胃药:“都成这样了还让我猜谜,舍身忘己娱乐大众?”
黎杨轻咳几声,低低地道:“不生气了?”
叶子书不搭茬,起身出去,返回时端来一杯热水。
黎杨撑着身子坐起来,裹紧被子靠在墙上,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和一大把药片,一股脑全倒进嘴里,两口吞下去,目光始终跟着叶子书的动作游移,即使叶子书给他的是一瓶鹤顶红,他估计也会看也不看就灌进去。
叶子书不再管他,转而出去收拾客厅里的残局。扔酒瓶,擦桌子,倒垃圾,翻箱倒柜。
黎杨挣扎着挪到书房外,歪着头靠在门框边上,带着一抹欣慰的神情看着叶子书来来回回的忙碌身影。
叶子书打开冰箱看看,关上。从橱柜里翻腾出一个保温杯,洗干净,倒满热水,塞给他:“我去买米买菜,你这样只能吃斋喝白粥。”
黎杨仰头看着他,闷声笑笑。
叶子书满脸嫌弃地将那张野兽画派的糟乱面孔上下打量打量:“白粥有什么可笑的?”
黎杨咳嗽着摇摇头,像捧着一颗温热的心那样抱着手中的保温杯,微笑在眼角眉梢蔓延:“我跟自己打了个赌,三天,如果你看不懂我的哑谜,如果……如果你即使看懂了也不来,那我就放弃。昨天本来已经放弃了,可你还是来了。”
叶子书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心里浮起深深的被欺骗感。他阴下脸色,冷冰冰道:“放弃什么?”
黎杨将后脑勺抵在墙上,舔舔干裂的嘴唇,眯起眼睛:“追你。”
叶子书一怔,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烧得说胡话,果然病的不轻,可以准备后事了。”
黎杨玩味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别开的目光:“我清醒的很,没说胡话。”
叶子书一手叉着腰,望向阳台外灿烂的光芒,不屑地一嗤:“少扯淡。喝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愚蠢的人都说自己不蠢。我小时候发烧住院,哭闹着指着病床对面,非要拿那里的牙刷刷牙。我妈吓得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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