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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的社会。号里有28个人,分为3个等级,从高到低分别为“一斤”、“二斤”、“三斤”。“一斤”是号长和当头的几个人,即“高层”;“二斤”是中层;“三斤”是新来的和地位低下的嫌疑人。
起初也有人欺负梁夏,打了一次架,人家就不敢小看了。在号里如果是软蛋,那就有洗不完的衣服,洗不完的碗。有一个房管局的前科长就比较软蛋,总是受人欺负,这种人是多数。
并不是所有的牢头都是狱霸。只有当牢头太凌厉霸道,警察又不够负责任时,才会变成“狱霸”。
在这个看守所,一个警察要管两个号,每个号都有二三十人,直接管理是不可能的,都通过号长来遥控。
做号长意味着有利益上的好处。在外面,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资源在这里被无限放大,成为人人羡慕的东西。号长,吃东西会多一点,少干点活,晚上睡觉位置大一点。
当号长还有一个好处,每天都“出仓”两次,向干部汇报工作。这是了不得的待遇,绝大多数的犯人,无论关几年,只有进仓、出仓两次。
号长也掌握着资源分配的权力。比如睡觉,每天晚上,睡床上和“皇宫”,天差地别。值班分成早、中、晚三班,中班正好是半夜,是最难受的,怎么排班,也是号长一句话;饭菜很差,一菜一汤,青菜都煮黄了,可是能否吃到一口菜,也得号长说了算。
熄灯以后的看守所,是炼狱般的世界。躁动难安的男人们还原兽性,尽情释放出最彻底的阴暗。
18 情潮
今天是第五天。
看守所里犯人的皮肤都白。松软轻浮的白,很像是冲气玩具,拔了气门芯便会瘪缩成一张低劣的塑料薄膜。梁夏把手里串好的珠子举起来对住光线把玩,廉价的彩珠在光线中发散出水晶般动人的光芒,就像是夜半时分盛装出现的灰姑娘。
灰姑娘的教母是仙女,仙女的魔法棒在闪耀。
梁夏也被魔法棒点中,他自由了。
只是短短五天。
一百二十个小时。
生与死究竟是什么?在过去的一百二十个小时里梁夏想过无数次。每一天结束时每一天死去。究竟怎样的人生才称之为圆满?睡去了,假如不醒,那便没有明天,那便是一生。什么才是死去的最佳时点?应该是没有遗憾的那一天吧?
就是那样的。
梁夏走出看守所大门时看见了自己的三个同学:艾北、苏杭和宋般若。还有被纱布包成了小尼姑的菱角。
菱角戴了顶帽子,用以遮挡头上的纱布。
有首歌这样唱:请清风休将他叫醒,请轻风吹得更加轻,月亮下望着我的他,心底的情潮涨未停。
宋般若把菱角往前推,菱角犹豫不肯,用手拉住帽檐往下拽,梁夏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会,说:“拉什么拉,还不是和原来一样。”
菱角不确定这是赞扬还是讥讽,求助地望向宋般若。宋般若对梁夏说:“结婚吧,这样你就知道什么是责任了,起码知道珍惜自己。”
艾北说:“苏杭和周恕淳谈了一个小时。要不然老周……”
苏杭不让艾北说下去,打断了他:“出来就好,找地方吃饭吧。”
同学聚会,就是梁夏的批斗会。永远如此。
他在批斗声中吃完了午饭。
批斗中始终保持沉默的苏杭开口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不改,以后你闯的祸只会更大,我们也帮不到你。”
宋般若误会了梁夏的沉默:“我们知道你的财产被查封了。你现在又没工作。阿普奶奶家也不在昆明,我们商量好了,我们去苏杭家里住,我们的房子给你和菱角。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梁夏说:“那你们可得把房间收拾干净了,别让我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苏杭恼火:“说什么呢!”
“说你呢!”梁夏瞪他一眼。苏杭扭开脸不理他。
艾北说:“梁夏,你的嘴真贱。”
苏杭和宋般若的家很香。那是宋般若的香气,窗明几净,井井有条。连厨房的洗菜池都看不见污垢。梁夏坐在小饭厅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菱角,他觉得如果这就是婚姻生活的话,似乎确实蛮好的。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菱角做的菜不是一般的难吃。
“宋般若没教你吗?”梁夏质问。
菱角说:“她还不如我,她家是苏哥哥做饭。”
梁夏语塞。苏杭做饭?他想象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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