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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窗子前对着影子照了照,觉得自己这形象确实算不得年轻,于是点点头决定原谅这小子的迟钝,只转个圈换了自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靠过去,飘到袁满对面满怀期待问,“现在瞧着呢?”
“……”
袁满第一反应是这人真鸡婆,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可纠结的,你一清朝人就是换成婴儿形象我也得管你叫爷爷啊!腹诽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什么:“你你你……你怎么不怕阳光?!”
老鬼坦然地站在阳光下,对他的大呼小叫不作理睬,反倒是探头看了看那个不锈钢茶缸,然后抽抽鼻子皱眉问:“你这喝的什么?”
“这个?”袁满扬扬杯子,“咖啡。”他抿了一口,怕老鬼不懂,又解释一句,“就是洋人喝的茶,提神用的。”
特意选在正午聊天,就是想着万一运气不好谈崩了这鬼发起疯来自己也有点子胜算,那毒辣辣的日头是法术界人最好的依仗,却没想这鬼居然不怕光!再想想这鬼一身几乎感觉不到的阴气和自己梦里他轻易招出的庞然大物,袁满只能庆幸至少目前看来他对自己还算友善。敌我力量对比悬殊,前面那拽的二五八万的外强中干也就再也装不出来,袁满看看老鬼特意严正了神色后那一身凛不可犯的贵气天成,暗叹一声,瞧瞧人家这一身红果果的王霸之气呦,罢罢罢,管他是武林盟主还是魔教教主,既躲不掉就只看他想干什么吧。一时间态度便不自觉的谦逊谨慎了些,“敢问前辈有何指教?”
一听这个老鬼立马不乐意了,“活了两辈子坏毛病一点没落全带着,一心虚就跟我装生分,打量我治不了你这臭毛病么?”
上辈子活着时老鬼就最烦弟弟跟他闹生分,一听见那人对着他一板一眼的来什么君臣纲常、礼法规矩的就头疼的很,偏还没辙没辙的,就临到了了,那死小子还记着留个遗言叫他以礼止情什么的,偷摸着把自己的身前身后子子孙孙什么什么都安排的妥妥帖帖,和他分了个清清楚楚,直激得他连急带气的,足足病了一年多。卧床的那段日子,每天接着各地飞来奏请节哀的折子,想着这走的干脆利落的小子给他留下的那千头万绪一团乱麻的朝局政务,一边在心里狂骂他没心没肺、忘恩负义,一边就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万念俱灰、方寸大乱的简直便宜了那小子。哦,我一个做天子为兄长的,半辈子什么事都依着你就换来你这么个回报啊?个没良心的东西!
于是也不知是和谁堵着气,偏要和那规矩对着干,刚有点精神就撒疯似的一层层加恩、一次次亲祭,每天一睁眼,就是一道旨意扔下去,逼着一众大儒帮着他给逾制找旧例寻典故,虐待着自己也作践着群臣,一通闹腾人仰马翻的,直折腾到三年后规制大到朝野哗然的怡王园寝大功告成,这才觉得胸中一股浊气全吐了出来,彻彻底底的舒坦了。于是特特的跑到昌运宫去叫板,进殿挥退了众人,自个在金棺边上找个地方坐下,抚着那朱漆棺椁得意洋洋:你小子不是爱装生分么?我就偏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哥哥待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分。臭小子敢跟你四哥玩这套,四哥就敢让你在天上天天的悚切不宁!一边骂一边就得意的笑,那一腔的心满意足满满当当,堵在胸口出不来,到最后全化了水汽冒出来,顺着双颊滑进嘴里,凉冰冰咸丝丝的,让小风一吹堪堪的两道红痕,又沙又疼的直伤到心里去。
那一天过了,弟弟就归葬涞水了,四十年的棠棣交辉,整整八载的相互扶持比肩天下,都随着那金棺远去,再也回不来了。
老鬼哀一声叹一声,回过神却见对面那傻小子呆愣愣的一脸的不明所以,不禁又暗骂:果然,重活一辈子还是一样的没心没肺!一错眼又看到这小子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口渴,正抱着那灰不溜秋的洋茶叶一口口猛灌,立刻就忘了教训他闹生分装路人,直接动动指头让那液体飞去滋润了窗边绿植,另一边一巴掌照着袁满后脑勺就呼了过去:“——你晌午什么都没吃怎么就喝这种东西,年轻轻的就伤了脾胃将来可怎么好?对自个儿身子怎么这么不上心啊你?”
袁满被他冷不丁拍过来的一巴掌吓的一个激灵,也忘了疑惑为何这鬼大叔的巴掌能实打实的拍中自己,只看着他那一脸又气愤又心疼的神情,内心里竟真生出了几分内疚不安,仿佛自己不爱惜身体真的是天大的罪过,辜负了眼前这位一片慈心担念,于是揉揉脑袋,乖乖低了头嗫嚅一声我错了。
老鬼于是满意点头,袖子一展,变戏法一样在桌上摆出几盘几碗,一色的官窑粉彩,描着各种缠枝花卉、鹿马蜂蝶,端的是清雅秀丽、细腻温润、艳而不俗,里面盛着各色精细糕点、清粥小菜,“春日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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