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2/4 页)
蕴着欲从强敌环伺中挣脱而不得的苦楚、渴望、企盼,这少年?
“吾侄苛昱。”
“可以。”
“百叶城。”
“拿去。”
“全州城。”
“百叶城、全州城、沿城,以及另三个破落小城,悉数奉还,还有什么?”
苛劬手握成拳,指节泛白,手心的刺痛直达心底,“既然勒公子大方如此,何不再更上层楼,剡城割爱于我,如何?”
剡城?那是淦国南疆的头一道关口,毗山而居,势险地峻,绝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真若失了它,等于将淦大半南方疆土拱手让人,这姓苛的小子还真敢要。蓝翾不知是该谢他的看重还是笑他的好胃口。开玩笑,要勒某人松开于别人手中强抢来的东西已属不易,还敢妄想从他手中强抢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与虎谋皮更容易些好不好?所以未待面色陡转阴沉的勒瑀出言不善,她已道:“苛公子,不要忘了宣某的最大价值是换回身娇肉贵的令侄,如果因为狮子口开得太大而撑坏了阁下,陷令侄于危境,是阁下所乐见的么?”
苛劬波光诡谲的蓝眸轻转,“看来宣公子对自己的份量不够看重。”
废话,本姑娘身高一百六十八,体重四十九公斤,虽然是七年前的数据,可看眼下的个头腰围,应该不会失准太多。有意见?“宣某的份量不应该是此刻的苛公子挂心的,戏开场了半日,阁下还未提过令侄的只丝半语,莫不是忘了当初导演这场戏的初衷?”
苛劬笑,白牙森森,“宣公子,切记阁下自身尚受制于人,一时的口舌之快招来的可能是体肤之痛,宣公子不会不记得呗?”
勒瑀眉宇倏地一动,冷寒戾气自漫散开来,犹似一张无形巨大网漫天罩下,在阳光渐趋炽热的南国巳时天气,身处场内的各人心头却感受到了凌冽寒意。
蓝翾见过这样的勒瑀——宣隐澜入仕之初,每日面对的,已是如此的他;赐死良西王那日,高坐龙椅的,亦是如此的他;宣隐澜游园遇刺痛极半醒之际,入目所及的,仍是如此的他但无论如此的他是如何令人心寒胆裂,却从来未伤她分毫,反而是她,一次又一次,从他身边逃离。说到底,自己不欠戎晅,却欠了勒瑀,她和他,是怎样一笔夙愿难偿的债?
“你对令侄的安危竟是果真不甚挂心,”勒瑀斜旋的眉梢挑起,口气淡得可以,“不想知道他此刻的境况么?”
苛劬凝足周身力气对上那一对墨绿凤瞳,放平了心律,放淡了情绪,“在下此趟前来,便是请阁下看个仔细,你所挂心的人在我手中,在下可以再给阁下十日,将吾侄安全送至畲境,同时在下也会将这位秀雅清丽的宣公子毫发无伤地送还;而在此十日之内,百叶、全州、沿城等城池必须如数奉还我畲。阁下以为如何?”
“十日么?你还真有耐心。”勒瑀左臂绕胸,右手拇、食指支颌,意态悠闲,好整以暇地,“阁下这会儿功夫不想见令侄么?不然,勒某可是枉做了一场好人。”
好人?好大的笑话。“不必再等十日又如何?”
勒瑀左臂状似漫不经心地挥下,身后阵营中,一个瘦肌细骨的少年在一左一右的押解下脚步趔趄出列。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蓝翾暗叹。
苛劬一眉高抬,不解。
勒瑀挥指,藏青色的袍袖挥出一弯弧影,待袖落,食、中二指间多了一张薄巧的人皮面具,“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人懂得易容乔装之术,本尊座下恰巧多了这么一个。”
沉闷木讷的面具卸后,是另一张苍白清秀、年纪在十五岁上下的少年脸。“昱儿?”迎着那一对盈着焦灼渴切的淡蓝瞳眸,苛劬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愧疚:在刚刚,他竟一径沉浸到自己的情绪里,而忘了体察侄儿的形踪,否则,凭他高深的易容术,不难察到这一对眸的真正主人。“昱儿,你还好吗?”
少年长睫飞动,无语。
“勒公子,请解了吾侄的穴道,在下对你的宣相可没有丝毫怠慢。”苛劬浅怒道。
没有么?蓝翾手不自主地放到胸口:那一日的心痛如绞,又算怎么回事?
勒瑀未放过她这小小动作,凤眸微眯,再挥掌。
武士在少周身疾点数下,少年咳了几声,凄惶出声道:“三王叔,五王叔,昱儿想家,昱儿想回家!”
“昱儿!”苛劼嘶吼一声身子就要冲过去,被其兄制其臂:“不可妄动!”
难得,见惯了王室内的亲情匮乏,乍见这一幕,还真有那么一咪咪感动。蓝翾长叹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