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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捐躯是他们无上的荣光,烧高香还来不及,岂能贪生怕死?果然是贱民!”
“国乱民生贱,国富民生安,”宣隐澜声音够冷,“兵士从戎,迫于生计糊口者有之,冀求建功立业者有之,如赫大人所言,保家卫国乃军人天职,为国捐躯亦称得上无上荣光,但不代表居上位者可以驱策他们枉送性命,二百八十万雄兵,在我等讲起来只是一个数字,放在战场,便是一个个血肉之躯,他们身后,多有一双父母妻儿盼归的眼晴。赫大人若不信,不妨扪心自问,王后的弟弟,才大人的独子,亦是您的爱侄,现不也服役军中么?两位大人,难道不是无时不在盼着才国舅的平安归来?”
才如廉脸色灰败。他那独子恶名满京都,把那块花天酒地的材料送进军中,在王后,是想藉用军中清苦生活及森严戒律对弟弟加以束囿,使其有所成长;在他,是想爱子风平浪静熬过三年,弄些手段顶些军功,便有了封官晋爵的说头。
“才国舅何等样人物,又岂是那些贱民草芥能够相提并论的?”赫运丝天黄贵胄的优越感毫不掩饰,只因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尊荣。
“怪了,朕倒无此认知。正如朕不认为赫大人你比你口中的贱民草芥高贵多少一样,朕也不认为同为朕的子民,国舅又比他们高贵在哪里?”
赫运周身一颤:王上宠宣隐澜,已到了这般地步了吗?他常年任封疆大吏,调回京中任职尚不到一月,虽早闻宣隐澜在王上跟前的分量举足轻重,但自诩家门乃国亲王戚,世代为朝中重臣,根基磐稳,岂是一暴发户般的小儿能撼动得了的?但今日过招下来,方明白他不仅错估了宣隐澜的实力,更错估了他们的王上。这位王,绝对霸气狂妄,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可以掌控得了的。
这一堂议事,最终并未取得决议。勒瑀责成各人回府思量,明日再议,众臣跪拜辞驾。不出意外地,在众人的谦恭的脚步即将迈出御书房门槛之际,听到了一声“宣卿留下”。
才如廉悄扯了扯赫运的衣角,无声道:“觐见王后。”后者会意,前后相随,转过千步廊,奔往岫烟宫。
“宣,你为何如此厌倦战争?”步下玉阶,勒瑀问。
“可能是因为臣的父母均死于战火,致使那战争场面留给臣的印象太过残酷的缘故吧。”宣隐澜甩头,甩出那些即将侵入脑际的血腥画面,轻诘道,“王上会起兵助畲攻煊么?
勒瑀立在她身前,眸光炽焰如火,她定定迎视,不躲不避,因为无处可避。
“宣,你是惟一不会躲避朕的眼光的人,也是惟一拒绝朕的女人。”
女人?“王上!”宣隐澜惊望四围,御书房内已空无一人,门户已阖,想必是那位擅揣圣意的常公公的功劳。“臣大错在前,王上如果要治臣的罪,臣无话可说,但是,臣不能”
“不能做朕的女人?”勒瑀向前逼了一步,再逼一步,“这由得了你吗?你就那么吃准朕不会对你用强?”
男人进逼,女人后退,宣隐澜实在不喜欢客串这种言情剧里用滥了的戏码,但有他在逼,她又不得不向后退却,直至退无可退,背抵在了御书的柱上。而他,已携着他那阴鸷冰冷的气势近迫于前。他抬起了手,在她轻微的瑟缩中,手指放在了她的颊上,轻细地摩挲着。他的脸,距她不及盈寸,充斥了各样复杂的情绪,炽热,怜惜,痴迷墨绿色的瞳仁里面,有她的影子在清悠地晃动。使她有了瞬间的迷惑,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会有人把凌狂的霸气和款款的柔情结合得那么好?曾经在什么时候,也有一个人,也有一个人啊
“不许想他!”
耳边一声狠戾的低吼,唤回了她飘移的神志,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勾勒出了眼前的褐色俊颜。
“不许想他!不许想他!”他倏地疯狂,双掌锁住了她的颈。
宣隐澜以为他要掐死自己了,却又不想死得太颟顸,艰难地问:“他?谁是他?”
“谁是他?对,朕要问的就是这个?谁是他?他是谁?你可是为他一次又一次推开朕?!”
宣隐澜感觉颈间的十指在收紧,胸腔内的空气在迅速消逝:“王上,你就想这样杀了臣么?”
勒瑀一凛,手被螫痛似地迅即撤下,嘴里犹道:“哼,这么死,太便宜你了?”
宣隐澜安抚痛麻的颈项,不用想,上面必布了几道青青紫紫,“咳咳臣也这么觉得,咳”
勒瑀轻揽她入怀,掌心轻柔地拍她背心。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令她僵直了身子,听他在耳边恨恨道:“乖乖让朕抱着会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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