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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培义腿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
李秉已经吓得缩进了桌子里去了,空余一个肥大的屁股在外,瑟瑟发抖。
最冷静的胡宗靖,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依旧正襟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个命令都没有下。
刑场彻底乱了套。
沈轻鸿异常呆滞的看着这一切,脑子还没转过来,只听混乱的人群中一声马嘶,抬眼,朝那边一望……
刘茫提了柄长枪,跨战马,身后绑着几柄苗刀,银甲红袍,威风凛凛。
官兵已经被人群冲散,望着这边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了看守重犯处刑的精兵被胡宗靖布置在了法场之外,已经来不及赶过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刘茫轻而易举的到了沈轻鸿面前。
沈轻鸿现在的心情复杂得实在难以言表。
刘茫这是在……干什么。
劫法场?若是真给劫走,皇帝怎么可能会轻易饶过刘茫,自己是重犯,和刘茫也不是知交,这臭流氓是傻了还是不要命了,为自己搭上前途哪儿值了,可最要命的……明明是傻得不能更傻的行为,沈轻鸿却觉得自己的鼻子彻彻底底酸了,好像一眨眼就会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一般,父亲和夫子自幼就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就算是书生,也有硬骨,在狱中这么多刑罚熬过一遍他死撑着没有掉眼泪,可这时候却彻彻底底忍不住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乘乱,一个人突然架起沈轻鸿的手,挑出匕首割断沈轻鸿身上的绳索,沈轻鸿抬头看了一眼……竟然是那个小狱卒,微微一愣,却见那小狱卒对他一笑,抬手朝空中一挥,一声响箭呼啸,沈轻鸿目瞪口呆,这时候才想起来这小狱卒像什么人……这家伙明明就是几日前刘茫带在身边的那个小亲兵!
刘茫已经绕到行刑台前,抓住沈轻鸿抱上马,一夹马腹,那马儿就朝外奔驰而去,人群混乱,马儿一时跑不快,周遭的官兵虽说稀稀落落,但一个个手中的刀剑都往这边招呼,看着也够呛,再往后,百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外围的精兵终于赶了进来,对着这边围成一个大圈。
刘茫神色严肃,沈轻鸿转头发现那小狱卒早不知混进哪儿去不见了,再看看面前这一群装备精良的精兵,心中直发凉,心想干脆让刘茫把自个交出去好让刘茫跑了算,又想……沈轻鸿轻轻按住刘茫扶着自己避免让自己从马上掉下去的手,重重叹了口气:“如果我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我就答应你去边关。“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杀他娘的番邦小王子!”
刘茫的嘴角勾起一抹再明显不过的笑意,一面快速抽出背上的一柄长刀,狠狠砍翻了最近的一个精兵。
血肉横飞。
刘茫看样子是下了狠手,沈轻鸿愕然看着那个小兵的身上被长刀豁开一个狭长的刀口,盔甲被长刀豁开,血肉外翻,那小兵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惨叫后往地上一倒,还没避开,立马就被刘茫的马狠狠踏了一脚……就算侥幸不死也绝对是伤重。
沈轻鸿这辈子都没见过这幅场面。
那些士兵身上穿的都是硬甲,砍了几个之后,刘茫手中的长刀应声而断,一个士兵手上的朴刀却一下子挥了过来,刘茫把沈轻鸿的头往下一按,迅速拔出另外把长刀挡住那一下,刀口相对,刘茫用的是边军军中特有的兵刃,自然是普通的朴刀不能相比的,那士兵的朴刀一下子被折断,胸口还被狠狠刺进一下,刘茫毫不在意的拔出长刀,沈轻鸿恰好这时候微微抬了抬头……侧脸溅上了那士兵的不少鲜血,温热,带着浓浓的几乎令人作呕的血锈味。
沈轻鸿这一下子是彻彻底底,捂住自己的嘴弯下腰伏在了马背上。
这种场面……他很想吐。
刘茫微微皱了皱眉,一手按了按沈轻鸿的后脑勺低声说了句别抬头,转眼沈轻鸿听到的又是一声利刃划开肉体的声音。
和书上写的什么都不一样,什么豪情万丈战鼓厮杀,身临其境,他除了恐惧和恶心之外,什么都没察觉到。
沈轻鸿闭着眼不敢抬头,自然就看不到刘茫的身边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堆人……有行商小贩,有长衫书生,有比一般姑娘略显得高大魁梧的“女子”,还有一个小狱卒……各式各样,手上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武器,很快把那群精兵和刘茫隔离开来。
刘茫的马儿甚通人性,懂得这时候就该转身跑,一片混乱之时,这马儿带着两人硬生生闯了出来,等沈轻鸿觉得四周彻底安静抬起头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停在了一幢极大的府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