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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清楚顧鶴言這個質問代表什麼了。
剛剛她跟蔣淳熙嗆聲引他不滿,現在他想藉機發揮拿掉她對盛世的管理權!
盛世娛樂是她這幾年的心血,她怎麼能、又怎麼捨得割捨?!
溫棠心底冷到發顫,面上露出溫婉笑意,「表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時隔八年,她再一次喊他表哥。
心裡怎麼想暫且不提,但現在,她必須要妥協,要麼數年心血毀於一旦!
臨走時,顧鶴言先離開會館包廂,溫棠追上他,站在門口問,含笑道:「表哥,蔣淳熙不是那種小女人,我跟她之間的事情,是女人之間的戰鬥,你看著就好了,幹嘛要參與進來,難道你不享受兩個優秀女人爭奪你的場面嗎?」
顧鶴言道:「你不要混淆問題。」
他淡淡道:「你跟熙熙有衝突,只可能是我做得不到位,跟熙熙一點關係沒有。倘若我跟你清清白白,你們之間一點矛盾不會有。」
說完,他抬步離開。
溫棠靠在門框,若有所思。
你跟我清清白白,我們也不會沒有矛盾啊?
只要我還愛著你,我跟她就有無限矛盾。
第25章
蔣雲睿說得沒錯,蔣淳熙的座駕果然是輛定製的勞斯萊斯幻影。
司機打開門,蔣淳熙俯身上車,坐在座椅上,她抬手抿了下湖藍色刺繡裙擺,而後便端正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蔣雲睿發現,她眼底有淡淡哀傷。
蔣雲睿有些納悶。
蔣淳熙的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不說是登峰造極也算是爐火純青,她什麼時候情緒這麼上臉過?
「你是因為什麼傷心?」蔣雲睿眯眼猜測,「不會因為我私吞你的客廳藏品吧?你別傷心,我馬上給你送回去,再不行也照市場價賠償給你。」
蔣淳熙輕輕搖搖頭,否認,「不是。」
「是我要做一件我不喜歡的事情。」
蔣淳熙支著下巴看車窗外景色,窗邊車水馬龍,在炎夏滋養下,路邊綠草如茵,高大樹木鬱鬱蔥蔥。
可在蔣淳熙心底,這些事情早已沒了顏色。
她欣賞美得能力喪失在十二歲被綁架的那一刻,從此之後,她的整個世界仿佛都浸潤血色。
在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但還要原諒他,並對他綻放微笑的時候,她心底也是無盡哀傷。
從此,她的世界是一片荒涼無盡被野草被燒焦的灰色。
今天,她還要做一件這樣的事情。
她很討厭蘇筠,卻要參席觀禮,給蘇筠一個完美而被所有人祝福的婚禮。
為什麼呢?
因為有人期待她這樣做。
有人希望她因親情軟化變得不那麼殺伐果斷,有人夢寐以求盼著她擁有軟肋,還有人希望她不要被恨意沖昏頭腦。
她參加蘇筠婚禮,做媽媽的好女兒,正好可以如這些人的願。
這意味著前恨盡消,闔家圓滿,蔣大小姐是個心軟而仁慈的人。
蘇簡住在cbd區高級公寓裡,蔣淳熙坐著勞斯萊斯來接他,相當招搖。
他已在樓下等待,打扮得得體而斯文,戒指依舊得體戴在無名指。
蘇簡的報仇跟蔣淳熙完全不一樣。
蘇簡心中最圓滿的報仇是榮歸故里,讓以前那些輕視他、看不上他、對他漠不關心的人悔恨到心頭滴血。
對於蘇筠也是這樣。
作為弟弟,蘇簡再怨恨蘇筠,他都不可能忽略姐姐的存在,他只想看她懺悔,卻不想她消失。
蘇筠的婚禮,他一定會去。
打開車門,蘇簡笑著看一眼蔣淳熙,「可以啊,夠給你媽媽排場。」
聽見「媽媽」兩個字,蔣淳熙噁心到反胃。
她依然笑了笑,「嗯,她上一次婚姻的不圓滿,這一次得補上。」
蘇簡這個人雙標的很。
他可以說盡蘇筠不好,但不允許蔣淳熙說。
畢竟,蘇筠是他姐姐,即使沒血緣關係。
以前他常說一句話,「熙熙,別怪她,她畢竟生了你。」
「是舅舅嗎?」蔣雲睿直起身子,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蘇簡跟他握下手,「溫公子,幸會。」
剩下一路,蔣淳熙全程沒吱聲。
婚禮舉辦在一個西式城堡里,遠看過去,這幢高大建築巍峨高聳,像一頭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