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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崇明殿,径直往宫道上走去。雪下的极厚,没过了脚踝,安平走在前面,侍从三生三石替他撑着伞,梁波也不说话,端直了脊梁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恍惚间,一股若有若无的冰松香气钻入鼻孔,叫她心头一跳。
瑜哥…。。大概就在附近,或许…。。一直跟着罢。
梁波忐忑不安,立在原地,任由轻吟飞舞的雪花迎面扑来,安平大君却转过头,见她一动不动,浅笑道,“梁校尉,怎么了?”
“殿下,这雪太大了,咱们不如——”
“正好,本君也有此意。乘撵出宫再好不过。本君的护卫三石不会比你的身手差,所以梁校尉无需相随,还望自便。”古月长歌打断了话头,平静地看着梁波,希冀从她脸上能找到一点梁沛的影子,不过他发现,这姐妹俩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如果今夜陪着他的,是她的姐姐梁沛,那该多好。他们可以在这茫茫雪夜中,一起走很长一段路,然后在宫门口话别,就像从前一样。
梁波如释重负,转身之际,又听安平问道,“梁侍御医……在外道境况如何?本君的旧疾似乎没有根除,不知梁大人…。。何时才能回来?”
“殿下千万别等着她医治,没得耽搁了病情。家姐上次来信,说要到明年开春才能回京复命。”梁波好心劝他,一方面又暗叹,只怕是二姐梁沛夫科圣手的名头太响,这宗亲权贵就跟中了蛊/咒一样,非要她诊治才行。
两人就此别过,梁波回头到处张望,心中不安。好在那一缕香气还萦绕于四围,并不曾走远。难得有空闲,难得瑜哥这样主动约她,只是她心境大不如从前,甚至开始怀疑,今晚,她是不是应该见他?如果见了面,又该说些什么?
她曾经那么努力想见马天瑜,思念让人牵肠挂肚,如今相逢近在眼前,却犹犹豫豫,纠结不已。天冷的出奇,她禁不住缩了缩脖子,哈着雾气,在羽毛般的飞雪中开始奔跑,绕了近路,穿过西苑,准备往东边走,躲开马天瑜的跟踪。
四围静谧,雪花洋洋洒洒,落了满身晶莹,空气中夹杂着些许淡淡的冰松香气,沁入鼻孔,她放慢脚步,定定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再熟悉不过的俊秀郎君。
“……瑜哥。”
两人都不说话,梁波感觉开口变得异常艰难。
“我早该知道,……会有这样一天的。”他语气冷淡,神情漠然,一如这毫无温度的世界。
“你…。想说什么?”她迟疑了一下,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过两日,圣上会册封我进六品修仪。此后…。陪王伴驾,了却一生。既是天意,咱们…各自珍重吧。”他刻意掩饰,终究还是不自然,仿佛平静无波的心被生生划开了一道裂缝,疼痛难当,叫他忍不住眉头微蹙,转过身去,双目紧闭,长长叹出一口气。
“为什么?…要嫁她?你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了…。。”
梁波有点惊讶,也有点失落。她清楚自己在情感上已经动摇,却一直没打算彻底放下。春天桃花开的时候,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说咱们就这样算了吧,可她不依不饶,非要坚持到底,而今他表达了相同的意愿,她却没有反驳,就是有些想不通,也…。放不下。
“因为我姐姐。”
马天瑜言简意赅。这件事情本来也牵扯了梁波,如今她置身事外,姐姐马天秾在贺兰家与梁家毛家三重打压之下,还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是当他看到进宫求他的父亲,那个好强的,年过四十的男人,头发已然愁白了大半,痛哭流涕跪在他面前哭嚎,“瑜儿,算爹求你啦,咱们马家就她一个独女,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圣上这样看重你,你说一句,顶你母亲说十句啊…。。,”
“我能做什么呢?”
他内心苦笑。圣上宠他?不如说在意他那种冰冷漠然的态度吧,成日拘在宫中,静静听着他的琴声发呆,之后曲终人散,再不回头。
“你怎能这样铁石心肠……。”
父亲怨他。
“那…。。,我便试试。”
他不是铁石心肠,只是宠辱不惊。他也不可能容忍父亲不起身,跪在儿子面前将头磕地砰砰作响,以死相逼。他心中所承受的痛楚,比起眼前娇美俏丽的心上人,多了何止千倍万倍。毕竟他今后这一生,只能将自己最真实的情感,葬在深宫高墙之内,每日抚琴,供圣上聆听。而她,依旧可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娶夫生女,接着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一如大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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