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迷魂阵(二)(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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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局面了。
被刀剑强架在原处,用脆弱的后背对着行凶者,锋利的剑身只距宋珩的脖颈毫厘,再深入几分,就有可能殒命在此。
他要死了。
杀他的人是谁?生得什么模样?这些他通通不知道。
进入赵府开始,且不论自己与赵府众人,可就连万仞,都不曾察觉有刺客的存在。足见行凶者武力之高深。
微末的生机,要想谋取,只能靠赌。
剑刃即将没入皮肉时,宋珩开口:“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杀我?”
周身寂静,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只是那把剑,也不再刺下来。
宋珩心中惧怕,语调强撑冷静:“换句话问,阁下要杀我,杀的是谁?”
再沉寂一阵,持剑者终于开口,肃冷的低沉男声不偏不倚刺入宋珩的耳朵。
“大梁储君,宋珩。”
此番话一出,对行刺者的身份,宋珩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大梁在成为大梁之前,曾是匍于南地、前有猛虎后有豺狼的南梁小国。时年最强势的国家,叫做北晋。
北晋军力鼎盛,身负两件兵器,使天下闻风丧胆。其中一样,摆在明面上,是百战百胜的北晋玄甲军。另外一样则隐没在暗处,它能直取敌将统帅首级,令小国君王惶惶不安,因此,这另外一样兵器的名声,甚至一度胜过了玄甲军。
是北晋刺客。
北晋亡国后,北晋刺客已许久不曾现身,没想到再现身时,竟然已经身处大梁国都。
“那么我再问公子最后一个问题。”
凌厉的杀气逼得宋珩僵了半个身子,脖颈酸痛难忍,依旧分毫不敢动弹。他面对的敌人过于危险,若他稍有逃跑的心思,便会在此地永远将眼闭上。
“公子是因为想杀大梁储君,才杀宋珩,还是因为想杀宋珩,才杀大梁储君?”
兴许是他这辈子倒霉的事太多,死到临头,老天竟真的眷顾他一把,应承了他心中的希冀。
刺客竟真顺着他的话问下去:“这两者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一样。”宋珩说,“公子如果想杀大梁的储君,那便不应该杀我。我已经是将死之人,尽管现在是储君,再过两月三月,到我气数将尽时,我便不是了。大梁会有新的储君,无论那人是谁,总归不会是病死的宋珩。”
那人问:“你是将死之人?”
说眼前的大梁太子是将死之人,也并非没有说服力。
此人浑身有挥之不去的浓烈草药味,身上那身苍筤色衣袍,布料简朴,体内又无一丝内力傍身,从袖里裸/露的一截小臂,纤瘦至极,近病态的白。
最低阶的习武人,都能轻而易举将他杀死。
身负重病,衣着素朴,又无武功。作为储君,混到这种地步,散播出去,恐会成为流传天下的奇闻。
在这生死全听凭一人的境况下,如果不是宋珩天生体寒,出不了汗,肯定早已出了一手汗,“公子若是不信,可以为我把上一脉,看看我的脉象,究竟是不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为求活命,宋珩抛出更多筹码:“朝廷风云诡谲,皇子明争暗斗,他们全部盼着我早日病死。如果我病重的消息有假,不需要公子动手,他们也会前仆后继扑过来,让我死在该死的时日……”
讲到此处,剑偏离脖颈几寸,不再压着命脉。
刺客打断他的话:“说了这么多,你不是在为自己争活的机会,是在为自己争多活些时日的机会。”
宋珩回答:“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将死之人,每一位为我把过脉的医师都说,倘若运气好些,我能活到明年春天,倘若运气不好,兴许在今年冬至时便会病死。”
他继续说:“大梁最得势的皇子叫宋敛,朝中想拥立他为储君的大有人在。我与他之间,迟早要斗个你死我活,如果我能把他斗死,对于公子来说,有利无弊。”
身后沉默许久,不知是为上一番话动容,还是在思虑下一番话的利益得失。
忽然,清脆一声响,架在肩上的长剑收回鞘中,只是身后没有指示,宋珩依然不敢回头。在他僵在原处时,那道低冷的男声又开了口。
“赵骋没死。”
宋珩睁大了眼,呼吸凌乱一瞬。
“三日期限。如果案子能破,你就不用死。”
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