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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勤子说,“我怎么不吃醋?我是不知道你和谢琳娜到底好到什么程度,我在哪方面不如她,在哪方面没有她对你更关爱。就像你说的,在夫妻关系上,哪一对夫妻也没有咱们恩爱。那时我是很吃醋的,我才逼着你提出离婚。现在姐想明白了,你是非常爱我的。我心里有愧,对你,对山泉有愧,有罪。你得饶恕我,如果你都不能饶恕我,还有谁可以饶恕我?你要看到,我在主观上毕竟是为了马列主义的伟大事业,我和那些对革命莫不关心,对人民毫无感情的人有根本的区别;只是由于我对党和人民的忠诚,被*的潮流泯灭了我的善良和应有的人性。*的历史,是个让千千万万的人上当的历史,我恨自己的那段过去。我把名字又改回来了,还是你勤姐,你的勤子。这叫返璞归真吧?咱们复婚吧?我会很认真的批判自己,加以改正。”
大雨问她有复婚必要吗?勤子说他,别死要面子了,山泉把实情都告诉她了。他问那家伙说什么?勤子多情的笑了,说她说出来他可别脸红?他说儿子肯定出卖他了。
姚勤子把儿子的话说给了金大雨听,他气昏了头,他喊着山泉,要找儿子算帐,想辩解那是山泉瞎编的故事,金山泉装着没有听见,他又感到那可能是人心所向,无奈地摇了摇头。勤子还在幸福的温情脉脉地望着他,等待着他。
他们复婚了。
所谓复婚,也就是住在一起,勤子以夫妻名义给金大雨办调动手续,他们原先的结婚证勤子没有交,过了快两年时间,金大雨开玩笑时对姚勤子说他们还不是合法夫妻,勤子说,那也就是,那个手续还是得要,不然将来成为笑话,一个律师,一个地区宣传部长,以夫妻名义非法同居。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领取了新的结婚证。
但是不久,他就认识到领取新的结婚证是个错误,还引起一个八竿子打不上边儿的解真吃醋,和他好好打了一架。
事情也是凑到一起了,那天他在公共汽车上和十七、八个人打架,把人打伤,虽然打的是流氓,勤子怕他受到伤害,说那是公安局的事,他又不是侠客,出什么风头!像甄刚的案子,书记已经表态了,是反革命案,间谍罪,判十年以上,他逞能,以讲课名义教公检法的人,说不构成犯罪,让检察院、法院在挨批评时把责任全部推在他身上。他心里憋气,原来勤子把地委书记的批评压在心里不告诉他!第二天吃了早饭他就到办公室把和流氓打架的事写了一份报案材料,交到公安局值班室。恰好又是个星期天,他顺新华路上了新华大道,在下河滩的岔路口向东北穿过一段稀落的杨树林,来到一片草地上。草地上边是一片爬山柏,它们在岩石上纵横交错在一起,草地两侧,是两片盛开的刺玫瑰;这里地势高,躺在草地上手可以抓着爬山柏。
他突然想起了柳平阳,她为他们的恢复婚十分恼火,她姐平荣去世了,她长成大姑娘了,为国家立了大功,却谁也不嫁,等着金大雨上完学嫁给他,他却不吭不哈地和那个*主义老太太复婚了。
在那一片粉红色的刺玫丛中,她向他递来秋波,突然间像一朵盛开的牡丹,翩翩旋转,又如孔雀开屏,说不尽的万千美丽。在丘尔丘特河滩上那迷漫的风雪中,千万头牲畜集结的西南哨所,她背着半自动步枪,她的枣红马在雨雪的山道上奔驰,一幅大雪满弓刀的图案。他心里不仅呼叫着:平阳……他油然想起为她写的那首《一剪梅》,轻轻地低吟:
曲膝抱火清奶酒。山上绿草,山下水绕。清水边与夜岗哨,雪又飘飘,雨又潇潇。
关堞清明最难消。展望前路,狼烟惆怅。水湄春光把人抛,高崖低树,倦鸟归巢。
“哟嗬,大律师念念有词!谁写的?情绪那么低徊,能否赏光再吟一遍?”一个美丽又精悍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
他说:“邯郸学步,贻笑方家。”
她问:“谁把你抛弃了?看你伤神样子,她是个大美人?”
金大雨乜斜她一眼:留着运动员的发型,个头高条儿,目能传神,未语先哂;面似桃花,含雨带露;贝齿朱唇,雪白的短袖付绸上衣掖在海兰底玫瑰红条半长裙里,静则兰气四溢,动则流霞拂云。金大雨想,琳见了也要为不如她美丽而生气。她是地区公安局侦察员,谁也不敢惹的刺儿头。她美名远播,以致最勇敢的小伙子也不敢与她跳舞。金大雨没有与她点过头,讲过话,共过事,但心里总想与她接触接触,尝一尝梨子的滋味。那不过是好奇,并不当真,也就没有机会。他从头到脚睥睨她一遍,问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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