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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少年刚刚及冠,五官长开了些许,越发显得面如冠玉,美不胜收,一双波光粼粼的水眸悄然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令他心中一颤的同时只觉得瘙…痒…难耐。
反手将那只手握住,轻轻捏了捏,太子徐徐开口,“俞大人不在京中,自是不知孤已经戒酒数年。而今百姓遭难,孤感同身受,便是不戒酒也如鲠在喉,食不知味。孤如今还能吃上几个冷掉的馒头,岂不知百姓早已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这桌席面撤了吧,先把孤带来的粮食发放到各州各县再说。救人如救火,片刻耽误不得。”
俞宝田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出自奢靡成性的太子之口。七皇子也愣愣的盯着兄长。
在二人呆怔之时,太子捡起两个馒头,一个递给周允晟,一个自己拿着边走边吃,背影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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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后面两人的视线; 太子牵起周允晟的手,表情温柔。
“怎么; 刚才担心孤会乱发脾气?”
“是微臣想岔了,殿下英明神武; 又岂会落人口实?微臣委实没什么可帮助殿下的,微臣惭愧。”
这话并非周允晟谦虚,太子神智恢复清醒后老辣的手段也跟着一块儿回来了,不用任何人提点,他便能把储君之位坐得稳稳当当,常让周允晟感觉自己是多余的。很多时候,周允晟都在怀疑那个两世均被人算计的失去东宫之位的昏聩太子与眼前这人是不是同一个。
太子朗声笑了; 捏了捏青年的指尖; 低语,“允晟的出现就是对孤最大的帮助,若没有允晟,就没有今天的孤。”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 亲昵的抚了抚青年侧脸; 嗓音越发低沉,“孤时时刻刻都在感谢苍天将你送到孤身边。你担心孤,孤很开心。”开心极了。
周允晟垂头,道了句不敢。时代不同,身份不同,他对感情的处理态度也不同。虽然这人常常带给他熟悉的悸动,但他却不会贸然踏出那一步。沈懿彬的愿望是沈家繁荣昌盛; 亲人平安喜乐,若是他稍微走错一步,这些原本该实现的愿望都会化为泡影。
太子见他不予回应,本还想说些什么,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只得作罢。
俞宝田本以为太子只是做戏而已,实则坚持不了几天,哪料到他日日前往堤坝勘察险情,亲自前往灾区安抚民众,夜夜案牍劳形审批各州县递上来的折子,让饿殍遍野的两江逐渐恢复生机。
他想百姓之所想,苦百姓之所苦,急百姓之所急,卑宫菲食、不舍昼夜,短短几月下来竟瘦得不成人形。俞宝田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对待太子的态度再不复往日的偏激,每隔三日便递折子上京,叙述太子种种事迹,言辞间已是心服口服推崇备至,令天辰帝看了十分欣慰。
太子如此能干,越发衬托出七皇子的平庸。七皇子急了,免不了施展一些手段。
………
这日,两江总督王斌在官邸设宴款待太子。
王斌乃太子从属,他的女儿是东宫侧妃,颇为受宠,故此,他与太子的关系可以说十分亲密。而太子第一世被废便与这王斌有很大的关系。
第一世的太子并未遭受寒食散毒害,但旁人的追捧蛊惑比起寒食散的毒性毫不逊色。太子一生顺遂,高高在上,天长日久难免越来越自负,对下属的监管也就弱了。再强大的人,在一群猪队友的拖累下也能轻易被打败,而王斌就是猪队友中的佼佼者。
他很贪财,接连七八年截留了朝廷分发下来用以加固堤坝的银子,致使两江堤坝脆弱的堪比纸板锦帛,一戳就破。太子奉命前来赈灾,他害怕太子查到此事便又截留了八成赈灾款进献给太子,还遣了两个尤物蛊惑太子。
当太子与尤物被翻红浪时,外面一场大雨正倾盆而至,冲垮了两江最上游的堤坝,滔滔洪水滚滚而来,吞没了无数城郭百姓,其威能堪称一场无量浩劫。太子被人救出官邸时连裤子都没穿,丑态毕露。
消息传回京城,天辰帝的震怒可想而知,太子也理所当然的被废了。
第二世有了谢玉柔的寒食散,太子的做法更加昏聩,连后边的两废两立都省了,直接判了一个永不翻身。太子郁郁而终后不但没有谥号,甚至入不了皇陵,结局十分凄惨。
但周允晟来了,情况也就大为不同。太子经历了寒食散的摧折,变得更为睿智也更为隐忍,强烈的危机感令他时时刻刻不敢放松,对属下的监管十分严厉,早在三年前就已察觉了王斌的动作,勒令他将贪墨的银两还回去,还逐年加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