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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数,六千只。零数挂在拂晓轩,整数挂在听水榭。
唐且芳站在湖边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那是他独有的招呼兰舟的方式,吹完后向唐从容一笑,“嘿嘿,今天特例,跟我一起坐船过去吧。”
残荷深处很快出来一只木兰舟,一个婆子操桨,小舟分拂荷叶,转眼驶到听水榭前。唐且芳率先抱着小珠儿上了台阶,吹起两枚火折子,递一枚给唐从容,两人分别燃着引线,只听“噼啪”两声响,两道亮光蹿上天去,在半空炸开来,点点亮光闪烁,如同星辰在头顶坠落。
第八章
十一年来,这灿烂的烟火每年的同一天在听水榭上盛放,每一个初春的夜晚,空气仍是寒冷的,天地却因此而温暖起来。
水面照出烟花的残影,唐从容望着它如流星一般落下,微微闭上眼睛。
今夜的听水榭,美得如同梦幻。
待放完五大箱的烟火,已是亥时三刻。宾客大多散去,整个唐门也渐渐安静下来。小珠儿在看烟花时兴奋得手舞足蹈,这时已经累得睡着了,唐且芳命人将她送回去。
唐从容寒风里走了一阵,又在外面放了一阵烟火,脸色青白,唐且芳知道他冷得很,端起一杯热茶送到他唇边,他就在唐且芳手里喝了一口,脸上慢慢回过一些血色。
唐且芳道:“虚余山上没人照顾,你没冻坏吧?”
唐从容在暖炉旁坐下,手里紧紧捂住紫金手炉,“有落雪在,怎会有事?”
“切。”唐且芳不以为然,“那个蒙古大夫,你的虚寒症让他治了这么些年,也不见好转。”
“虚寒算什么大症?”唐从容微微失笑,“只要平时注意些就好了。”
“那这么冷的天把你拉到虚余山上一待就是半个月又怎么说?又不是不知道你怕冷,没准是故意整你呢,你一直问他要回春丸,没付过一回银子吧?”
央落雪善医药,唐且芳擅毒药,当年因为唐从容的关系,三人还经常在一起,可是某一天一言不合,唐且芳将“化骨粉”投在了央落雪的药圃里。苦心培养的药物一朝化为乌有,央落雪的愤怒可想而知。但他武功一般,不是唐且芳对手,这位药王谷的大弟子开始破解唐且芳的种种毒药。不久之后,人们都知道,只要唐且芳有新毒出现,不消一个月,央落雪的解药便在江湖上流通。
这一招对准了唐且芳的七寸,两人从此势同水火。
上个月唐从容因练花漫雨针险些走火入魔,体内寒气窜走,指尖再也碰不得冰寒彻骨的花漫雨针。央落雪约他到虚余山上的温泉处医治,唐且芳最关心的便是这件事,只是不愿过问央落雪的医术,旁敲侧击半天,却始终不见唐从容说出详情,终于忍耐不住,问道:“你身上的寒气除去了吗?”
唐从容没有说话,忽然向他伸出手。
唐且芳不解何意,伸手握住——这一握,整个人激灵一下,几乎打了个寒颤。唐从容的手在紫金手炉上捂了半天,居然还没有半丝温度。唐且芳震惊地望向他,“你的手……怎么了?”
“我这双手,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唐从容淡淡地道,“花漫雨针的寒气,连落雪也拔不出来,只能将它封在我的双手里。”
他淡淡的一句话,听在唐且芳耳里无疑是炸雷,“他也没办法?!连这都做不到,还敢说自己是神医?!”唐且芳一咬牙,转身就往外走,动作极大,一身珠玉流苏激颤,玲珑作响。
第九章
唐从容拉住他的衣袖,“你做什么?”
“他居然治不好你,我要去拆了药王谷的大门!”
“药王谷本来就没有大门。”
“我要去揍他一顿!”
“他现在前往娑定城为老城主看病,你要是敌得过百里无双的无形剑气,请去。”
“我……”唐且芳一滞,忽地一转身,化骨粉出袖,身边的一张椅子转眼化为粉尘。他再一扬袖,大门敞开,粉尘被劲风拂出房门。
唐从容有多么渴望练成花漫雨针,他是最清楚的一个。七岁时候唐从容就开始偷偷练习,尚未练成护体功力的身体受不了玄铁冰针的寒气,从那时便落下了畏寒怕冷的病根。虽然每月服用央落雪的回春丸,也不能化解那时候渗入体内的寒气。到上月险些走火入魔,便是因为寒气在体内不断蓄集,压制不住终于发作。
纵然明知道凭唐从容和央落雪的交情,央落雪不可能不尽全力为唐从容医治。何况央落雪一向心高气傲,有治不了的病,便是致命的打击,自己迁怒于央落雪毫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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