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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分散到农村的家庭之中。不知不觉间,“庭院”取代了城市,成为了社会生活的基本模式。当然;有关公共权力的思想依然存在,至少存在于有教养的人的头脑里,这种思想认为,国王的功用就是维护自由民社区里的和平与正义,成为缔造“全方位和平”并带来“人民的团结一致”(这两个概念是奥尔良的乔纳斯在十世纪早期提出来的)中的主导力量,是国王的职责所在。然而,作为王权基督教化的首要结果,被视为上帝(更确切地说,是天父)代理人的国王,逐渐地被看作是一名父亲,他被赋予的权力与统控着每个家庭的父亲的权力别无二致。而且,君主权也越来越被看作是他私有的、个人的且世袭相传的财产。这种将公共权力据为私有发展到顶峰开始了政治世袭制。正如弗斯泰尔?德?库朗热很久之前所评论的那样;“公共”在古代罗马时代意思是属于民众的物事,而到法兰克高卢时代,它的意思就变成了属于君主的物事。王权业已成为家庭财产,通过生殖、通过血缘传之子孙;每一次继承,或者在“血亲”孩子中间分割,或者不加分割由一群兄弟共同拥有,就像一所房子的继承一样。主权行使公平正义之所的宫殿,慢慢地被看作为一个居所,这影响了一些词的意思,如拉丁文“*院” (curia)。
这个词的原初意义指的是罗马时代人们的*,后来逐渐变成“*院”之意。根据保存下来的文献,“curia”的意义在八世纪开始转向“curtis”,意指将公共权力合法地排除在外的“围栏”。即便文辞最考究的文书在谈到王室宫殿时也使用curtis。在最严肃的文献中,它们按照查理曼大帝的说法把这些词汇连用作“朕家王庭”。在艾克斯皇宫结构中——中世纪所有王家居所的原型,我们可以看到这种解释的明证。这幢难看的建筑某些部分用上好的石料建造,与古罗马时期的宏大公共建筑所使用的石料一样, 它又重归于城市的公民传统:纪念碑式的门;走廊以及两幢走廊两侧各一的建筑;朝北的长方形会堂,是君主宣布法律和颁布命令执行法律之所;朝南的小礼拜堂,它的前面有一个中庭,民众聚集庭内仰望站在他们上面的伟大君王,或聆听站在凉廊上的君王对他们发表演讲。然而,在这里,内向的王座就像一个庇护所。在多少有点像附着物的房间里,王室成员依附着这个王座的主人——这位天父在人间的化身。宫廷的外表难道不像个“围栏”、不像道屏障吗?这是道横隔在外部世界和国王栖身之地之间的屏障,国王在屏障之内与家人生活在一起,在木结构的建筑里沐浴、休息,并供养着他的属下。艾克斯的宫殿和后来由卡洛林王朝家族在其他地方建立的宫殿(如最近在费康普发掘的一处宫殿是由诺曼底公爵理查建造)实际上与罗马人的“乡村居所”颇为相象,居住其中的数目庞大的工作人员分为两大部分:小教堂和寝宫;它们已不知不觉地侵占到本应是公共的建筑群中。在小教堂里,无论主人何时举行公开祈祷活动,“皇家”的神职人员都要在旁伺职,但他们更多地是在主人“私下”祈祷日里为其服务。放置在寝宫中的保险柜; 除语言上的习惯之外,已经不再被视为公共的国库(arca publica);而今它里面保藏着皇族家产中最珍贵的物品。据“虔诚者”路易一世的传记作者记述,对于卡洛林王朝的国王们来说,这些珍贵物品包括“王室装饰物(权力的象征物,现在则被视为私人所有物)、武器、花瓶瓷器、书和祭祀器具”。王室寝宫简直就是一个衣帽间,里面储存各种各样的衣服,我们从公元867年秃头查理的一份证书中得知,每年从依附身份的农民那里征收而来的亚麻织品和羊毛外套,以及帝国里最有权势的人物进贡上来的礼物,都堆放在那里。所有这些贡礼和产品,都是义务性的而非私人性的慷慨;它们连同向王室所属农奴征收的费税——除了酒和喂马的饲料外——都被存放在寝宫里,根据卡洛林王宫的内部规则,所有这一切都是在国王妻子的监督下进行的;作为妇人的她被排除在公众之外,局限于宫殿之内活动:她是权力从公共领域无可避免地向私人领域转移的一个强有力的象征。
权力从公共领域向私人领域转移的另外一个明显迹象是,国王与他扈从人员之间联系纽带的性质。这是一个游牧性质的集体;他们在每个春天随着军事冒险向前推进,同时在其它时候通过集体狩猎进入广袤的荒野地区。能把这些成员在宫殿和临时野营地紧密联接在一起的;首先是这样一个事实,即他们一起用餐,与主人一起吃饭;主人被他们视为自己食物的来源;按照《萨利克法典》中所说的,这些人则是“国王的宾客”。因此,用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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