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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别慌,这个我一会儿会慢慢分析的。现在想说我认为最怪异的几点。第一当然就是费云涵告诉你的,关于他会在反光物中看到一个上吊女人的脸这件诡异的事。我们首先要判断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你怀疑他在骗我?”我蹙起眉头,“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吧?”
“当然不会是因为无聊。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总是有某种目的的。”
“那你能不能拍段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陈思达用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阵。“毕竟我没有和他当面接触,无法准确得出判断,但我倾向于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在你们心理学上,有过这样的案例?”我问道,“一个人在镜子或反光的东西里看到自己的脸变成了一张陌生的脸。”
床上双眉紧锁。“这种案例的确是有的。但问题就是,出现这种情况的人,指挥使严重的精神病患者。但费云涵明显不像……而且,他说自己在二十一岁起就出现这种状况了,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年!这就是不合逻辑的地方。假如他精神不正常,不可能只表现在这一个方面,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无人知晓。当然,他更不会在事业上发展得如此成功,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那你的结论是什么?”我问道。
“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费云涵出于某种特殊的目的编了一个故事给你听;第二就是他真的遇到了一种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怪异现象。”
我打了个冷噤,觉得后背有些泛凉。这个问题我以前没有去细想,只是把它当作一个绝好的小说题材。现在听陈思达这样说 ,才感到真的很可怕。
陈思达接着说:“费云涵的经历是第一个怪异的地方。第二就是,为什么在你以此为题材写出小说之后,会出现另外两本类似的书呢?”
这正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十分期待陈思达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陈思达表情平静,颔首不语,像一个棋手端注棋盘,思考着如何走一步。许久之后,他竖起三根手指头。“我认为只有三种可能。”
我专注地望着他。
“第一种可能性是,你们三个作者之中,确有抄袭情况。”没等我开口。他便解释道,“但是刚才我就说了,这种可能性是最低的,因为实在是不合情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了。”
他凝望着我,“想想看,不管是谁在抄袭,怎么会抄得这么彻底呢?据你说,三本书都是写的一个人在反光物中看到自己的脸变成了一个上吊女人的脸。假如真是抄袭题材,那抄袭者完全可以做些改动,这样就没那么明显了——比如说,改为看到一张怪物的脸。或者是一个被杀死男人的脸。为什么非得要是‘上吊’的‘女人’的脸呢?这样原封不动的抄袭,会不会太蠢了?”
我紧抿着嘴唇,不由自主地点着头——其实,作为一个写作多年的作者,我也该想到这一点的。但我起初是被气晕了头,后来又悲哀过度,始终没能做出像陈思达这样冷静而又具有逻辑性的分析。现在我觉得清醒多了,赶紧问道:“那第二种可能性呢?”
“第二种可能性其实你和你的出版编辑当初也想到了的——费云涵,或者他的夫人会不会将这个故事的题材透露给了好几个作者?”
“那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大吗?”
陈思达摇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我们这样来想,费云涵多次提醒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可见他非常在意这件事的保密性。这样的话,他不太可能将这件事告诉太多的人。但显然,如果这件事情流传出去,对他是很不利的。”
“那他的妻子呢?”我问。
“也不太可能。她来找你,是因为你开了一间工作室,公开对大众征集写作素材,所以她才有理由来找你,借机想你倾诉。但另外两个作者又没有这样做,她有什么理由主动找他们呢?而且就像你说的,她来找你,是因为她认为你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当然,她更想不到费云涵本人会来。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她并不知道费云涵在反光物中看到了什么,所以她不可能告诉别人全面的情况。你能得知,完全是巧合。”
“你好像丝毫都不怀疑费云涵夫妇会串通起来……”
“我想过这种可能性,但又排除了。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他们夫妻俩唱这种双簧有什么意义,也想不通他们有什么目的。想想看吧,这对夫妇是全国最富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