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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一棵已经枯死了的天竺葵。她走了过去,扶住妈妈的肩头,亲昵地喊:“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没有回头,动也不动。她耐心地蹲到妈妈面前,拉起妈妈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妈妈,是我啊,我是晓曦啊。”袁晓曦,这个名字她差不多已经要忘了,只能埋在心底最深处,偶尔才会拿出来默默咀嚼两遍。
妈妈良久才垂下眼来看着她,无比清晰地回答了她一句:“晓曦她已经死了。好多血。”
明菲的心猛然一阵剧烈的抽痛,她呆呆地看着妈妈,是的,袁晓曦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是蔡明菲,她离妈妈远到没有距离,她不孝,她愚蠢。明菲捂住脸,压抑地痛哭起来。
“明菲,你怎么了?”有人使劲推了推她。
明菲挣扎着睁开眼睛,只见龚远和披着件薄薄的丝袍,敞着胸怀,举着一只小羊角宫灯半侧在枕边,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焦急地看着她,另一只手却是在擦她脸上的泪。
明菲有刹那的失措,感觉自己被扒得精光,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她飞快地闭上了眼睛,用手捂住脸,假装被灯光刺到了眼睛,闷声道:“没有什么,做噩梦了。”
龚远和没吭声,缩回手下了床。
明菲侧悬向里,闭着眼睛拼命想将眼泪憋回去。非常想梦见妈妈,却又特别害怕梦见。
不多时,帐子被揭开,龚远和重新又爬上了床,探手搂过她,却是拿了块温热的帕子放到了她脸上,轻柔地给她擦着眼泪,明菲伏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刚刚控制住的情绪突然崩溃,泪如泉涌。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龚远和发现不对,慌乱地拍着她的肩头,要拿开帕子看她的脸色,明菲紧紧揪着帕子盖住脸,坚决不放。
龚远和扯了几扯,扯不开,无奈地放弃,只能紧紧拥住她。
半晌,明菲方止住了哭泣,却又觉得羞耻,紧紧捂着脸不放。龚远和见她不哭了,又下了床,重新弄了块帕子来递给她:“那,将那块揩揩鼻子,换这块去盖着脸。”
明菲又羞又恼,背对着他不动。
龚远和叹息了一声,拉过她一只手,将帕子塞进她手里,转身离开。明菲确定他不在旁边了,方才放心大胆地将战场打扫干净,把脸擦好,蹑手蹑脚地跳下床去洗帕子。
才走了没几步,龚远和从屏风后缓步走出来,一把将她抱住,接过她手里的帕子远远地丢到水盆里,搂着她就往床边走:“外衣也不披一件,冻着了怎么办?”
明菲垂着脸不动,并不敢看他。
龚远和吹灭了灯,将明菲紧紧楼在你里,轻柔地抚着她的背,低声道:“睡吧,睡吧,唾一觉起来就好了。”
他身上仍然一如既往的滚烫,明菲破天荒地没觉得他身上的热气烘得她难受,她安心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低声道:“你喝醒酒汤了么?回来也不叫我一声。”要是他回来后唤醒她,说不定她就不会做这个梦了。
龚远和低声道:“喝过了,我没喝多少酒。我看你睡得太沉,舍不得喊你。”
明菲道:“请着人了吗?他可愿意来?”
“他后日就过来,明日让人给他在外院收给一个小院落出来就行。”又过了片刻,龚远和才问,“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我不在,她们又过来欺负你了?”
“不是,我怎会为了那种事情哭?”明菲叹了口气,“就是做了个噩梦,想起从都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罢了。”
龚远和道:“可不可以告诉我梦见了什么啊?”
第142章 相处(二)
明菲犹豫不语,那是她永远都不能道出的秘密。现编一个给他听吧,她实在又没那心思。
见她不说话,龚远和故作轻松地一笑:“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想了,想也没用,还不如好好想想以后怎么过好日子吧?比如说,弄点好吃的,做件漂亮的衣服什么的,那样更实际。是不是呢,爱哭鬼。”
明菲的鼻子又有些酸。从前一个人的时候,因为没有人安慰,似乎反而更坚强。此刻有他在她身边喁喁细语,体贴地说着安慰的话,她反而更想哭了。她翻了个身,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
龚远和轻出一口气,在她的头顶轻轻吻了吻,低声道:“睡不着啊?那我们俩讲讲自己从前的事吧?一人讲一件,我先讲。”
不等明菲答应,他先开了口:“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我外祖家原是抚鸣的大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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