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页)
空空荡荡的屋子门口立刻冒出几个样貌齐整手脚利索的小太监来,一个个颔首低眉等着听旨。
颜似玉眉头往下一撇,冷冷道:“把项古押下去,在身上刺了牡丹送到……温良那儿。”
牡丹是襄安公主的标志,刺在身上,就是要让项古一生都记住在长佩宫所受的羞辱。
项古万念俱灰,听见颜似玉的话,原本涨红的脸色瞬时惨白如纸。他知晓反抗无用,颤抖着被太监们架住,押走前突然问道:“你不怕我再鼓动温良反你?”
“你以为本宫当真傻到对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毫无防备?”
项古闻言摇头不已,自嘲地笑道:“对啊,恐怕你要杀他比杀温和都容易呢。”
本以为,温良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现在看来,这些许不同对温良而言未必是好事。
他能做的已经做了。淮南兵符落入颜烨手中,只要颜烨能守住这块兵符直到西麓退兵,即使温良孙武在世,借着西麓进犯的机会勉强把江淮军拉扯起来,同时对上淮南军和江北军,长佩宫的覆灭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但西麓咄咄逼人,颜烨手里这块兵符真的能守到最后吗?万一本朝的江山都保不住了,把兵符交还给统领淮南军十余年的温良也是应急之策。
项古每每想到此事都只有叹息。他和废帝旧臣的联系都不紧密,联络温和、私通温度这些事几乎是他一人依靠上辈子的记忆独力完成,能否成功他自己都无甚把握。如今事成还有许多后续,他却已无心也无力去办,所能做的不过是尽人事以待天命罢了。
或许他自己也知道,颜似玉怒而不慌,可见早有对策,要灭长佩宫,根本不是他一人并几个兄弟就能办到的。
明面上长佩宫在军中唯一的依仗就是温良,可项古仔细对过长佩宫往来信件,虽没发现切实证据,但痛军报一起送来的私信中,至少有两人的来信和温良的信件一样被特别挑出来,都是用特制火漆封信,封皮上也是密语。
他思忖许久才把这消息传给效忠颜烨的温度。废帝旧部中有别的心思的人不少,实在不可托付。而颜烨因旧事对颜似玉百般防备,至少能全心全意对付长佩宫。
项古愣愣的被小太监押下去,再玲珑的心思也只是棋盘中的一粒棋子,这盘棋的走向,从来不在他的掌握中。
所有舍生取义、九死无悔,在执棋人眼中,也不过是一步棋罢了。
“……众生痴迷千幻象,身陷红尘终不悔。滚滚红尘天涯路,两行清泪伴身行。一朝心碎泪亦干,只留荒地土一堆……”
颜似玉盯着桌上孤零零的酒杯,幽幽叹息一声。
少年时轰轰烈烈一场迷恋,如今想来,都如梦境般飘渺虚幻。
温文这个名字经过世事的变迁,终于回归它本应有的样子,而非被太过久远的记忆渲染出来的完美无缺。
作者有话要说:
温和死了,项古也搞定了,再把温度搞定,温良就可以不战而胜的HE了。
☆、第 30 章
窦沙暴站在城楼上往下眺望,只能看见大片大片的黑,和军营里星星点点的火把的红光。小伙子拢了拢城里姑娘媳妇们白天刚送来的军衣,在凛冽秋风中感受到丝丝暖意。
他们只用了一天就赶走了占领河渡城的西麓人。河渡城前守备死得太壮烈,城里百姓心里都憋着一股气,虽然能打仗的壮年汉子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老弱妇孺发起狠来也够西麓人吃一壶。
那天江淮军刚开始攻城,城里面就先响起喊杀声,窦沙暴站在将军身边,就看见城墙上涌上一群汉子,把西麓人当杀父仇人一样砍,都道西麓人悍勇,却悍勇不过这些红了眼的汉子。每一刀都是血肉纷飞,每一刀,都是孤注一掷的彪悍勇猛,每一声呐喊,都是饱含愤恨与快意的释放。
后来连女人和小孩都上去了,把城外头的江淮军都急得够呛——既然在里头反了,你先把城门打开啊,七尺儿郎眼睁睁看着女人上战场算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城门开了,窦沙暴得了令挥舞着大刀冲进去,却发现大部分西麓军都被药倒了,只有零零碎碎几千人被百姓们围杀。
一切结束后温良将军招来带领城内百姓反抗的那个叫林武的江湖人,才知道头一波登上城楼的三百人都是孙广的旧部,而在西麓军伙食里下药的是几个煮饭婆。苏威特和乌玛是最先被人暗杀的,他们太小看外表娇弱的女人了。
温将军得到过城内送来的消息,但那时只说希望江淮军尽早攻城,打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