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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觉得失望?”宗恪突然问,“这么多年了……”
“师徒缘分已尽,没什么可失望的。”凌铁淡淡地说,“这十年里,四个留下三个,已经是不错的收获了。”
宗恪苦笑,只好道:“好吧,你先去吧。”
看着凌铁退出去,宗恪靠在椅子里,不由想,这还真像是凌铁说的话。
在这个宫里,情感就应该寄托得少一些,希望就应该抱得小一点,真性情就应该埋得深一些,只有这样,等看见阴谋暴露时,人才不会觉得多受打击。
四下安静起来,门开着,宗恪能看见远处一棵巨大的山毛榉,茂密弯曲的树杈,曲折勾勒着深蓝天空,天气渐暖,树上那无数新绿嫩芽,在傍晚金色的春风里,发出沙沙轻响。
这将注定是个充满死亡和权谋的春天了,想及此,宗恪突然觉得烦闷,他站起身,打算去看看阮沅,那个傻丫头总能把他从这些讨厌的东西里隔离开来。
宗恪来到暂时安置阮沅的地方,阮沅已经醒了,正在床上扳来扳去,她用胳膊肘撑着床,两只裹着厚厚白布的手在半空乱晃。
“疼……”她举着手,哭着说,好像那样子多说两次疼,就能把疼痛说跑。
宗恪想了想,最终叫青菡她们先退下,等人都走了,他坐在床沿上,索性把阮沅抱在怀里,让阮沅紧紧贴着自己,像安慰小孩儿一样,拍着她的头。
这种大胆的举动,让宗恪自己都暗自吃惊!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对谁都没有。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出格,就算把服侍的宫人都屏退了,终究也是不好的。但宗恪忍不住。他就想这么做,他不想再高高在上,胡乱给些无效的安慰了。
有些事,只要跨越出第一步,你就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下去,再别想回头。
“疼是没办法的。”他努力安慰道,“伤口没法立即痊愈,这两天你要忍一忍。”
“我不要没办法……”
阮沅张着手臂,靠在宗恪怀里,像小孩儿一样边说边哭,哭得凄惨无比。
宗恪知道这种时候语言已经没效果了,只得紧紧抱着她,由她哭。阮沅哭了好一阵,终于哭累了,最后只剩下抽泣。
“我的手很疼……”她抽抽搭搭地说。
“嗯,我知道,很疼。”宗恪趁着她总算老实了,赶紧抓过毛巾,给她擦脸上的鼻涕眼泪。
“骗人!你才不知道!”阮沅又气又苦,恨不得捶床,“你又没伤!”
“好吧,我不知道。”宗恪只好老老实实地说。
“宗恪,我的手这么疼,疼得受不了了,怎么办啊?”她带着哭腔问。
宗恪答不上来,疼能怎么办呢?又不能总是用麻药。
“那你想怎么办?”他问。
“伤的地方,你给亲一亲。”
宗恪哭笑不得:“你这手全包着呢!你叫我亲纱布啊?”
“有没包着的部分啊!”阮沅哭道,“我都这么疼了你还不让步……”
宗恪没办法,只得拖起她的手,把嘴唇按在纱布边缘的皮肤上。
“好了,这样就不疼了吧?”他亲了亲,然后像宽慰小孩儿似的摸摸阮沅包着的手,“会好的,会好的。”
“宗恪,我很喜欢你。”眼巴巴看着他,阮沅又小声说。
宗恪苦笑:“可不是?疼得哭爹喊娘都还不忘记告白。”
“可你不肯说你喜欢我……”她哽咽了一下,撅起嘴,“就算什么都肯做,你还是不肯说。”
宗恪心里咯噔一下!
“小新呢?它回来没?”阮沅又问。
“回来了。”宗恪赶紧说,“那个胆小鬼还能去哪儿?乖乖跟着我那匹马跑回宫里来了。”
“那就好。”
阮沅沉默下来,额角碎头发垂落,遮住脸庞,她的眼圈有点发红。
宗恪忽然觉得一阵强烈愧疚,就好像刚刚他欺骗了她。
“阮沅……”
“没关系。”她轻声说,“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逼着你说。”
宗恪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只好扶着她,让她慢慢躺下来。
他取来刚才青菡洗好的湿毛巾,给阮沅仔细擦干净脸,又将她额角鬓间的乱发,一一拂弄整齐。
“你这样,不好。”阮沅突然轻声说,“干脆点,别拖拖拉拉的。”
宗恪的手指,陡然停住了。
他收回手。
“……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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