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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拽着八思巴的胳膊,眼睛里流露着真诚和期待,说:“好,一言为定,我等着你。时间紧急,就在这里告别吧。”
“王爷保重,佛祖会保佑你的。阿弥陀佛!”八思巴率领众喇嘛为忽必烈祈福送行。
忽必烈殷切地说:“我的圣童!八思巴!你可早点来呀,我等着你!”飞身上马,率大军浩浩荡荡而去。
经过长途跋涉,忽必烈终于率大军回到了封地邢州。忽必烈的心情很复杂,既高兴,又紧张;既抱有云散天开的美好期冀,又怀着噩梦般的惊悸和颤抖。这时,正是黄昏时分,在一般人的眼里,橘红色的晚霞是鲜丽而明亮的,然而在忽必烈看来,这晚霞却是浑浊暗淡,颓唐而无生气。大军的影子被拖得又细又长,宛若张牙舞爪的恶鬼。一股森森的凉气寒彻忽必烈的筋骨,他禁不住激凌凌打了个寒战。
邢州郊外的长亭渐渐映入忽必烈的眼帘,远远看见长亭上聚集了不少人。他和众将士以为是廉希宪带人迎接他们,情绪为之一振,步子也格外轻快了。
忽必烈猜度是自己的信起了作用,长舒了一口气,兴奋地对众人说:“走!”双腿一夹马肚,兴冲冲向长亭走去。
可是,当他走近长亭时,脸色顿变,不由怔住了。
原来,在长亭等候他的根本不是廉希宪,而是阿蓝答儿和刘太平,后面簇拥着气势汹汹执戟持戈的凶悍御林军。没等忽必烈说话,阿蓝答儿走出长亭,冷冷地对忽必烈说:“大汗有旨,忽必烈下马,跪!”
太突然了!忽必烈尚未回过味来,便被御林军呵斥下马:“快!下马接旨!莫非你要抗旨不成!”
忽必烈这才从惊怔中清醒过来,慌忙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跪伏在地,叩头不迭:“臣忽必烈接旨,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蓝答儿拿腔拿调地宣读蒙哥的圣旨:“奉天承运,大汗诏曰:御弟忽必烈,代朕亲征大理,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宣我天威,广布恩泽,功勋卓著,日后定当嘉奖升赏。朕体恤御弟长途跋涉,征战劳苦,需静心调养将息。特命御弟将帅印交给怯薛长刘太平。朕爱弟心切,苍天可鉴,望弟勿作它想。钦此。”
天呐!尚未回营便被夺去兵权,这不是兔死狗烹卸磨杀驴又是什么?众将士气恼万分,愤愤不平。忽必烈犹如一下子掉进冰窟,整个心都凉透了!蒙哥的这道谕旨,明白宣布了对他的不信任,有一种被推下深渊的感觉。
阿蓝答儿见忽必烈在那里发愣,用幸灾乐祸的腔调说:“王爷,大汗对您如此关怀,快接旨谢恩吧?”
忽必烈如梦初醒:“哦哦,臣忽必烈接旨谢……谢恩!”
“请把帅印交出来吧!”阿蓝答儿怪声怪气,掩盖不住心中的高兴。
“你们不能这样等待殿下!殿下远征大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殿下!王爷!帅印不能交!不能交啊!不能这样不明不白随便交出去呀!”众将士为他们的统帅忽必烈,也是为自己,大为不平,物议汹汹。
刘太平阴沉着脸用威胁地说:“怎么?你们要抗旨造反不成?”
御林军剑拔弩张,逼向忽必烈。
将士们气愤到了极点,不少人已经抽出兵器,双方紧张地对峙着,只要忽必烈一声令下,一场厮杀就开始了。忽必烈兵多将广,胜利肯定是他。但是,忽必烈没有下,而是从牙缝儿中挤出两个字:“交……印!”
“王爷!”将士们急了,顿足椎胸地阻止忽必烈。
“交!交——!”看得出,忽必烈的心已经被撕成了碎片儿,他是在怒吼!吼出来的不是一个“交”字,喷出来的是他破碎的心!
姚枢、子聪、郝经的心一直在嗓子眼儿悬着,听到这个“交”字,才算落了下来。
忽必烈怕控制不住汹涌澎湃、暴烈躁动的感情,牙关紧咬,飞身跃上坐骑,向邢州狂奔而去!
忽必烈得胜而归,按理说王府里应该喜气扬扬,摆宴庆贺。但是,忽必烈和阖府的人实在是乐不起来。人们聚集在议事厅里,垂头丧气,眉头紧锁,气愤填膺。气氛压抑低沉,连空气也象灌了铅,窒息得人喘不过气来。
安童憋不住了,打破了这难以忍受的沉默:“蒙哥汗怎么能这样?我们征战千里,拼命流血,刚为他平定了大理,他就削了您的兵权。还是亲兄弟呢?这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他一定是听信了谗言,王爷,您应当马上去见他,跟他讲清楚。”
一贯以老练稳重自称,关键时候总是能想出解决办法的智囊姚枢,也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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