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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兰草,一左一右两个石缸养了鱼,夏日里也能见到莲花盛开。后院却是两样光景了,说是院子也不过方寸大小,因紧挨着厨房,没种什么花草,反倒有一洼新辟出来的菜田。
说来莫夫人算是糟糕之妻,不过是个目不识丁的普通农妇。她在丈夫微贱之时过门,等莫大人一朝得中,却马上把她从乡下接来。即使丈夫官途顺遂,她也没学会京中贵妇作态,既不喜欢穿金戴银,也不喜欢出门交际,闲时自己种些瓜果蔬菜打发时间。
但这样一个夫人,却与才高八斗的丈夫和睦恩爱数十年,外人少有不称许的。
翰林虽有名声,但莫家底子浅薄,现在一家人还住在逼仄的两进小院中,仆从也不过十个有余。谢锦玉当时选了莫家,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莫家家风。成婚多年,谢锦玉吃穿减了不止一等,但过得比侯府顺心多了。丈夫是标准的儒生,敬爱父母,爱护妻子,而且洁身自好,平日里修身养性,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
谢锦玉对婆婆很尊敬,但有一点颇有微词,婆婆把女儿整日带在身边宠得无法无天,家里是敢揪爷爷胡子的混世魔王,在外却怕生得紧,一副小家子气。家中长孙都是由公公亲自管教不用担心,她打算以后进宫带着女儿,让女儿多见见世面,把性子扭转过来。
她以后总是要多进宫的……
见过婆婆她便回了屋,提脚进了门就见丈夫在书案前写字,她自去屏风后头换了身家常衣裳,出来一言不发帮忙磨墨,等丈夫一帖字写完,她才上前道:“大郎今儿回来得这般早,过后几天衙门里无事了吧?”
礼部的差事还未正式接任,点了具体的上任日期,也不用去衙门了。莫玄微一点头,他这阵子忙着会文访友,但年节下肯定会留在家里陪父母几天,搁笔道:“你怀有身孕,别常进宫打扰太后,留在家中陪母亲说说话,把年货布置妥帖。”身为丈夫,对于妻子母家强横,心里多少有些不适,之前还好,岳父弄权鱼肉百姓的事一传开,莫玄还是觉得面上无光。幸好陛下乃明智之君,没有迁怒莫家,他留京赴任才极为顺当。
“下午得空就把窗花剪出来贴上,到时炸了糖果也就差不多了。”谢锦玉在铜盆里洗了手,从一角的炭炉上取了烧好的鲜开水,一边烹茶一边徐徐说道:“各处的年礼也备好了,不过初一拜帖还得大郎自己写。”
“好。”莫玄闻着茶的清香,心下熨帖,含笑道:“玉娘辛苦了。”他虽对岳家不满已久,但对贤惠的妻子却从不多说半句,妻子有不合他心意的地方,私底下夫妻两个对坐而论,如妻子能用道理将他说服,他也不会再生意见。有时他还会故意挑起事端,和妻子争辩,见她抛下往日端庄的模样据理力争颇为得趣。莫夫人原先不懂,害怕小两口生矛盾,但久而久之也知道这是小夫妻相处之道,乐的在旁边笑看。
“妾应该做的。只京中物什贵了不止一等,各处送礼却不能薄,花了大半银,家里吃用我自作主张削减了些。”谢锦玉浅浅一笑,她面容不甚亮丽,但与人交谈时常常含笑而视,让人如沐春风,实在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生母和亲妹妹俱不喜欢她,觉得她温吞笨拙,没有气度,但和莫家上下却相处愉快。
原先家中琐碎莫玄从不喜欢听,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深入人心,但架不住妻子温言相告,时日久了,莫玄从原来的不通俗务到现在内外兼修,除了性子不再清高自抑,也知她辛劳之处,对她更加体贴。夫妻独处一室时,莫玄不端着夫君的架子,坐到妻子身边,摸了摸她的凸起的小腹,柔声问:“宫中礼节繁缛,孩子闹腾没?”
“这孩子比之前怀渊哥、大姐的时候乖巧,无碍的。”谢锦玉笑道,“今儿和三妹妹说了好些育儿经,她还说下回要向我请教呢。她贵为昭容,却不在我面前摆架子,一直依家礼相称,进宫有她说话,也不忐忑了。”
莫玄闻言黯然,他知道妻子不被娘家重视,太后即使召她也不见得多喜爱她,身为丈夫官职低微,不能给她尊崇,也是有愧,只顺着她的话说:“昭容我虽未见过,但听玉娘所言极好相处,你以后再进宫,找她亲近也是不错。”
谢锦玉眼睛一亮,道:“大郎虽未见过三妹妹,但叔父总是见过。”
提到谢家叔父,莫玄总算露出真心实意地笑容来,点头称是。
不得不说谢韬在文人墨客中名声甚好,谢锦玉也随着夫君一笑。后位空悬,按道理讲她应该支持亲妹淑妃,但眼下时局却偏向谢锦言。她不计较闺阁中父母冷待,但此时她更愿为莫家筹谋,而不是娘家。不管从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