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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苦难的话,是童年时代随父母到乡下,遭受过一些波折。
也许正是这段波折才造就了她脆弱生活中的坚强成分。
几乎所有与她见第一面的人都有一种印象——以为她很脆弱。
人们的观念中有先入为主的东西在作祟。所以,当她勇敢地与我大大方方来往时,许多人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她说她小时候很不漂亮,生下来浑身是黑毛。半岁多黑毛才没有了。后来上学,衣服破旧,站在四十多人组成的学生队伍里,不显山不露水的。
她十二岁时,全家回城,生活陡然发生了大的变化。她的父母也风光起来,她也由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似的漂亮起来。
她在学校里是“校花”。她们学校是市重点学校,经常会有人夸奖。
你想象一下,一个数千余人的学校,只有她手捧鲜花去献给客人,那是什么感觉。
她肯定成了骄傲的公主。
她聪明伶俐,各门功课都很优异,男孩子们都暗自喜欢她。
为此,她还特意告诉我:“回想起来,是少年时代各门功课的优异成绩害了我,正是由于自己的特长不突出,现在才碌碌无为,没有了个人的专长。回头来再看看那些不惹人注意的男女同学,都或大或小地在某个领域做出了成就,我真有点‘后悔’。如果一切从头再来,该多好。”
她为自己青少年时代的顺利而“后悔”,为自己较为完美的人生经历而“后悔”。
她很想吃点苦头。
“如果我像其他同学那样默默无闻,在沉默中慢慢充实自己,提高自己,丰富自己,如今也许会有一番作为的,以我的聪明才智,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她还与我谈文学,谈到巴金的著名散文《怀念萧珊》时,她说她的毛病与萧珊很相似,但萧珊毕竟还翻译了那么多的好东西,还为巴金的事业发展做出了极大贡献。
“我呢,在四十岁的门槛上徘徊,什么成绩都没有。”她不禁感叹道:“我该对自己的碌碌人生负什么责任啊?”
她曾经在一个星期内收到三十多封求爱的信件,这足以使她飘飘然了。这是不正常的事情。
但这又是合情合理的。
她在大家的赞扬声中成长为一个姑娘,成长为一个女人。
当这种热闹的簇拥渐渐失去以后,她的内心忽然感到了一种沉重而可怕的失落。
这一点,我是有同感的。
当我还是英俊少年,浪漫青年时,我也不断被人羡慕,被人议论。议论的意思和人家对吕静的议论如出一辙:“瞧啊,人家刘明辉,人家的闺女有花戴。”
她同样感到自己的生活是不真实的。
她羡慕那些千百万个鲜为人知。打打闹闹的家庭,他们的生活更为真实。
我们在一起探讨人生问题。
有人说平庸就是真实,而这句有点偏颇的话她却信以为真。
她的头上早已没有幸运的光环了。
有一天,我俩在一个歌厅里喝冷饮。姜玉恒的一首《再回首》使她泪流满面。
她就靠在我的肩上哭,左肩的衣服都湿了一片。
那些天我的呼机为我们提供了极大方便。我们定了个暗号,只要我的呼机上面显示了那个暗号,我会马上去找她。
《再回首》里有句“平平淡淡才是真”,使她哭了半天。
先是伏在我肩上。
后来就扑倒在我的怀里,像一头受伤的小猫,令人同情令人怜爱。
我抚摸着她的头、脸,不断为她擦泪。
事后她说我的手在那天晚上变成了把大熨斗,熨平了她心头的忧伤。
从歌厅出来,我们俩依偎在公园的长椅上,谁都没有一句话语。
真正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地步。
我的内心也很难过,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西天上的弯月如钩,如镰刀,寒光闪闪。
我紧紧拥抱着她的肩头。她的秀发就在我的怀里,质感很好的。
她肯定听到了我的心跳声。
我们彼此就这么默默相爱,爱得很深的,心贴得那么近。
在这样的气氛里,我可以什么都不想,只会默默地感受爱情。
我低声安慰她。
有一段时间,我孤独地行走在草地上。我很想安慰别人,也很想要别人安慰我。
我低声向她朗诵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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