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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大袋小袋放进后车厢,阮正东说:“真没想到一个厨房要用这么多东西。”佳期则是另一种感叹:“我也没想到这么贵。”
他们买了超过八千块的厨房用品,结果送了四对亲吻抱枕,佳期抱着其中一对:“唔,好软。”
“喜欢就拿回去,”他说,“反正我要了也没有用。”
“那我拿两对走,另外两对留给你。”
他喜欢这个分配方式,与她一人一半。
车开得很慢,穿行在初冬的夜色中,长街两侧是辉煌的灯火,仿佛两串明珠,熠熠地蜿蜒延伸向远方。夜色温柔得像能揉出水来一样,车里暖气太充足,佳期脸颊红扑扑的,告诉他:“大学的时候没有事,黄昏时分就一个人去坐300路环城,坐在车上什么都不想,就只发呆,看天一点一点黑下来。”
他说:“矫情。”
她想了想,点头承认:“我有时候是挺矫情的。”
他沉默,因为其实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她从来矫情得挺可爱。
她做饭的时候也挺可爱的,神气活现像指挥官,指挥他拿东拿西,还要洗菜,他站在厨房门口不肯进去,直抗议:“君子远庖厨。”她正低头切西红柿,连头都没抬:“那等会儿你不吃。”
他舍不得不吃,只得从命。
等到最后菜要下锅了,才发现有样很重要的东西没有买——围裙。
佳期啊啊叫:“油锅一起,我这衣服算是完了。”
他说:“你等着。”转身进卧室,翻出自己一件半新的T恤,说:“系上这个。”
她看到衣服牌子,咝咝吸气:“腐败!”
她一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正拌牛柳,他不假思索替她系上,用T恤长长的袖子在她腰后打了一个结,她的腰很细,很软,阮正东想到一个词,纤腰一握。
他十分克制着自己,才没有伸手去握一握。
电饭煲里有白腾腾的蒸气喷出,杭椒牛柳也炒好了,她夹了一筷子尝,他抗议:“不许偷吃!”她瞪了他一眼,只得夹了一筷子给他,真的是很好吃,很香,很嫩,牛柳细滑。他从来没吃过这样细滑的牛柳,只觉得好吃。
做了两菜一汤,杭椒牛柳、清炒菜心,还有西红柿鸡蛋汤。
他温了绍兴酒,说是朋友送的。佳期识货,用鼻子一闻就知道,哎呀了一声,说:“你这个是真正的三十年陈,你这朋友真不简单。这酒国宴上都没有,因为数量少,都是专供几位首长。”
他十分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家在绍兴东浦,我爸爸当时就在酒厂上班的。”她深深吸了口气,感叹,“真香。”
两个人喝掉半壶,阮正东没想到佳期这么能喝,差点不是对手。最后吃了很多菜,连佳期都吃了两碗米饭,吃得太饱,佳期靠在椅背上感叹:“买了一大堆东西,只做了这几个菜,真是太奢侈了。”
他也觉得奢侈,这一刻的时光,真奢侈。在薄薄的酒意微醺里,真奢侈。
点蜡烛许愿,佳期关上了所有的灯,屋子里只有蛋糕上烛光摇曳,她笑容甜美如同广告:“许个愿吧。”
他觉得有点上头,那三十年陈的绍兴酒,后劲渐渐上来了,在微微的眩晕里他哧一声就吹熄了蛋糕上的蜡烛。
顿时一片黑暗。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渐渐可以分辨出她的轮廓,就在沙发的那一端,落地窗外有清冷的夜色,或许是月光,或许不是,淡淡的灰色,投进来,朦胧得让人能看见她的影子。眉与眼,并不分明,可是是她,明明是她。
佳期转过脸来向他笑:“许了什么愿?”但马上又说,“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没有做声,她不知为何有点紧张,说:“我去开灯。”
她从他身边经过,有一点淡淡的香气,不知是什么香水的味道,他分不出来。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伤。
灯已经亮了,她说:“生日快乐!”取出小小一只盒子,也许是刚才在超市买的,他在超市收银台排队等付款的时候,她走开颇有一会儿,他一直以为她当时去了洗手间,原来是去买礼物。
“是什么?”
她调皮地笑:“你拆开来看。”
是一对白金袖扣,十分简单的样式,她无比痛心:“花了我两千多,不许嫌不好。”
他试戴给她看,夸她:“眼光真不错。”
她老实告诉他:“我就直奔七楼专柜,告诉人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