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页)
面却不断下达一个个自相矛盾的命令。就拿俄国战俘这一件事来说吧;为了报复苏联残酷虐待德国俘虏,对待俄国俘虏就得“毫不留情”。对那些负责政治工作的,不管地位多低,一律立即枪决;对其他的人,赶紧让他们干活累死,干的是奴隶劳动,吃的是狗食不如的口粮。
……好极了,希姆莱总监;可是顺便问一下,您命令我在白格林镇(用野蛮的波兰语拼音叫布热津卡;换成优美的德文就叫比克瑙)那边建造千百座营房怎么办呢?啊,对了,就是营房,啊,对了,还有实验农场,啊,对了,还有工厂!得了,得了,就让冲锋队队长霍斯去为这一切事情操心吧。霍斯是个不负所望的家伙。他光会发牢骚,打调子悲观的长篇报告,说任务不可能完成,可是弄到头来他还是执行了命令。这个家伙倒靠得篆…
司令官很珍惜自己这份声誉。哪怕在这种令人伤心的情况下,他也决意要保持这一点,办不到的话为之牺牲也在所不惜。象别人一样,他也想在行伍中青云直上,也想让全家人都沾沾光,等等。可是秘密警察总监希姆莱趁机利用了他办事一贯特别认真负责,这点真叫他心灰意懒。这事简直不公平。
有一个阴天的晌午,司令官穿着件厚大衣抵御利刃般的寒风,站在焚化场外边的雪地里,等候三百名俄国俘虏来到。这三百名是从几批战俘中作为政工官员或有军阶的人剔出来的,他们已被卡托维茨的巡回军事法庭判处了死刑。司令官对这判决并无怨言。这场战争事关同布尔什维主义的生死搏斗。如果要拯救欧洲文化,对这些野蛮的东方敌寇就决不能容情。只是有几个判死罪的人身子那么壮实,未免太可惜了。
至少要他们死得不至于完全浪费才是。要他们交出重要情报。霍斯少校不喜欢下级报喜不报忧。在萨赫森豪森当情报组长时,他吃尽苦头才学会了事必躬亲。集中营上上下下的各级领导往往喜欢谎报成绩、掩盖真象,把办事效率吹得大大超过实际。上一回,当司令官在柏林向秘密警察总监希姆莱汇报时,在十一号营房地下室里对俄国死刑犯使用营里最毒的杀虫剂的各个报告就矛盾百出。一个下级——这主意其实就是他想出来的——声称他们差不多都是当场就死的。 别人则说,花了老半天工夫这些俄国人才咽气,还说尽管他们正被毒气熏着,他们还是朝地下室的一扇门冲击,差点把门砸开。假如他们当真夺门而出,把那阵臭不可闻的蓝色毒气放了出来,弥漫整个营部,那岂不要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了?
还是老毛病,对细节不加注意。地下室的门加固得不够严实,地下室那所谓密封口原来用的是粘土,多么荒唐可笑!焚化场死亡室的这项实验是在司令官亲自监督下进行的。密封性能还曾用氯气加压试验过;结果圆满,只是门口附近隐隐有点游泳池的味儿,从那时起,这扇门加厚了橡皮垫圈。焚尸间远在集中营外的草场上,不是象十一号营房那样恰好设在主要建筑物当中。就缺少一点点常识:俄国人走过来了,愁眉苦脸,脸色可怕,两眼凹陷,眼圈发黑,穿着破破烂烂的制服,上面缀着偌大两个、黑字;苏联。两边都有手持冲锋枪的看守押送着。他们的脸色流露出已经明白正在去送死,可是他们的队形依然整整齐齐。他们的木底鞋踩在雪地上吱吱嘎嘎直响,象军队行军那样崭齐的发出阴森森的回响。真是不可思议的人!他曾经在他们的工区看见他们象饿狼似的,围着党卫军伙房里扔出来的泔脚桶大打出手,为了一只烂土豆互相卡着脖子,又吼又骂的;他还曾经看见他们象梦游者似的在转游,瘦得皮包骨,无异行尸走肉,任凭看守拳打脚踢,百般威胁,身子缩成一团,血淋淋地倒在地上,却毫无怨言。可是一旦把他们编成队伍,对他们下道命令,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团体里;那么尽管这些俄国人身体虚弱,胆战心惊,也会一下子苏醒过来,象常人一样又会干活、又会行军了。
这些俘虏排成单行走进灰色的平顶房子就不见了。看守拿着毒药罐呆在房顶上,守在新近开凿的管状窥视孔旁。这间宽敞而低矮的水泥房间可以挤上三百个人,这一细节经过检验了。窥视孔上的活门都封得严严的;这点也经过检验了。司令官在雪地里走来走去,不断挥着胳膊取暖,三名副官随侍在侧,个个穿着合身的绿军装。他对制服要求非常严格。身为看守,衣冠不整是集中营风纪败坏的开端。他早先在达豪任职时就看到过这种情况……
屋顶上行动了!
到了一定的时候他在副官陪同下走进屋子。看见戴着防毒面具在屋内值勤的党卫军,司令官一时回想起上次大战时他当兵的情形。他接过一只防毒面具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